话说陆时一行人回到临城县,已是中午时分。
而远远望去,广聚轩门前更是人潮涌动。
陆时想起那些红细布。
于是问道:“大掌柜,上次跟您说的那批红细布,可曾给伙计做衣服?”
大掌柜这才想起来,一拍脑门道:“哎瞧我这记性,差点就忘了。做好了!”说罢,又有些赫然道:“就是一时忘记取了,不过!我现在就打发人去拿。”说着也不顾老胳膊老腿,“嗖”地跳下车。
让陆时差点没憋过气去。
不由地摇头轻笑,看来这次美食节让大掌柜重新“焕发”了青春呐!
他还有事要跟大掌柜一起再商量,但姑姑裴春杏却已经等不及了。按捺不住商量道:“时哥儿,要不我先回村里?你办完事也尽快回来?”虽说家里还有裴清雨跟大妹小妹,但毕竟她离开这么久,哪能不牵肠挂肚。
陆时想了想便同意了。
姑姑在美食节上也出了大力,现在继续陪自己也是浪费时间。不如让她早点回去,一不用再像现在老担心,二刚好早点回家报个平安。
送走了裴春杏。
陆时又帮助大掌柜和美食节上发号的方法,很快将拥挤成菜市场的酒楼安排妥当。这时派出去的伙计也将那红色伙计服取了回来,一时间也吸引了不少熟客们的目光。
“哟!掌柜的你这又是要玩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啊?”
就有那眼力劲好的食客一眼就发现了,立马好奇地问道。
大掌柜好脾气地回话道:“还不是我们小财、哦我们时哥儿出的主意,稍等片刻,就让大家一睹为快!”
回头就叫底下的伙计们分批去换了新衣。
当伙计穿上喜气的红艳艳再次亮相,顿时惊呆了在座的众食客。一个个稀奇地瞪大眼睛,连嘴边的美食都暂时忘记吃了。
“我说掌柜的,你家伙计这穿得也太喜庆了吧?”
“就是就是!是谁家要办喜事了?这么大手笔啊?这是打算办个流水宴?”
“难不成……你家有人要办喜事儿了?”
大掌柜哪会想到有食客这么会联想,“噗!”一个喷笑差点岔了气。
好不容易缓过劲,恼羞成怒地更正道:“你们懂什么,这是伙计服!我们广聚轩新推出的新的伙计服。哼!你们就看着点吧,以后只此一家,这可是只有我们广聚轩才有的标志哦!”
说罢,还趾高气昂地抬起下巴,甭提多荣耀了。
也有人发现其中好处,道:“哎别说!这样看起来还真是整齐又干净,进门一看就能找到伙计。”
“还好看!”有人立马补充道。
“你们就没觉得,这让人看着喜气,心里得劲?”
眼看就要到下午申时,陆时赶紧跟大掌柜商量后续接替之事。
大掌柜很是不舍,试图打感情牌。深情道:“时哥儿啊!你看我们这久的交情,就不能——”多留段时间吗?
他当然知道不可能长久留人,但能留一时是一时,这可是小财神爷呀!
却被陆时无情地打断。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您老是知道的,我一定要陪我家相公一起。”
陆时在赶回来的路上已然计划过:洞子菜就交给哥儿裴清雨负责,回头就带他过来认门加认人。
而家里一大堆事儿则交到姑姑裴春杏手上,相信她从这次的平江城之行中也明白更多的人情世故,能处理好后头的事情。
裴大妹就跟自己一起,陆时从姑姑裴春杏身上发现不足。所以越发感觉到,大妹的可塑性。至于裴小妹年龄还太小,不如先在家里跟着姑姑帮忙,待大一点再接过来。
“而且,您老不是说过想到把酒楼开到平江城吗?”
陆时提点道。
“知府大人不是说过,想拉更多外地酒楼进城吗?不如您跟主家商量一下,找个合适的机会,直接把火锅扎在平江城,岂不是更好?”
大掌柜立马心动了。
可还是有些犹豫,道:“可这边呢?这里可是广聚轩的老本啊!”毕竟他在这里待了大半辈子,可以说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说是一下放手,怎么想怎么肉啊!
陆时笑了。
再次提醒道:“大掌柜,你难道忘了这次专门带去的那位小伙计?”见对方有些心动,这才继续道:“你可以请主家再派来一位账房先生,这样他也放心我也安心呀。”
“好,就这么办1”
大掌柜双手一拍,断然下定决心道。
见终于说通了大掌柜,陆时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没办法!
谁让这个古代依旧走的是士农工商,而商却是九流之末呢。所以为了自家相公的仕途,自己也是万万不能走经商之路。他可以卖方子,也可以让族里搞木炭,甚至能跟酒楼掌柜又或者商人混迹,却不能直接经营这些东西。
再次赶往白鹭书院,已过申时。
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马车跑的就是个快,看着路边风景飞速闪过,陆时的心早就飞向白鹭书院。忽又想起自家相公,立马想到的就是:不知道他这时候正在干什么?是不是已经下课?还是在食堂用膳呢?
莫名又回想起,上次来书院时,那家伙可是请了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哼!
一颗忽悠悠飘荡的心,瞬间下沉。
“爱情它是个什么东西?让人欢喜,叫人伤心……”陆时靠着车厢,莫名地就哼唧起这首前世著名的老歌。
话说白鹭书院里的裴清晏。
忽然感觉到一阵心跳。
莫名就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似乎这会儿正有人在背后骂自己?
就连刚才十分顺畅的思路,此时怎么也连不上了。几次按下心头的烦躁感,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干脆放下手中书,起身往外走去。
“哎,你怎么出去啦?”
朱逢春第一时间发现,立马发出质问声。
这人太过分了!
逼着他们在宿舍苦读,自己倒好,居然往外跑!
“晚膳用得太饱,消食!”
裴清晏头也不回,丢下这句话,如清风般地离开。
留下宿舍其他三人,面面相觑半天。最后还是许长平叹息一声,道:“算了吧!咱也别问,咱也不敢说,你问他回你一句,你是想跟我保证必过秀才?举人?进士?”
其他二人顿时阴了脸。
这都是痛,求别提!
一提全是痛!
而默默无语的薛正,更是打算做一只上了岸的蚌壳,锯了嘴的葫芦。
他怕一开口,某人会让自己保证必中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