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揉揉他的头,起身离开。
多养一个人他还是养得起的,何况裴清雨在家里还能帮上忙。
陆时给村里人带来财路,他收留裴清雨时没人敢说闲话,问一个都说是人美心善大好人,谁但凡有一句不认同都会被村里人群起而攻之。
马玉芬也说不了什么,只要她一说陆时的坏话,立马就会遭人冷眼。
她也不敢在烧炭的事上使绊子。
若是她真敢做些什么,那简直是脑子给驴踢了。
笑话,她也是裴氏宗族的媳妇,裴氏人有钱了她不也有钱了吗!
她巴不得别人不知道他们有生财的路子。
每次狗子娘都要含蓄地提两句,马玉芬起初当做没听懂,含糊应过去,久了她也嫌麻烦。
“你别惦记着这事了,这是裴氏一族的事,你们这些外姓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马玉芬说的毫不客气,直接和狗子娘翻脸了。
狗子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这事确实是自己吃亏,狗子爹知道自己婆娘会拖自己后腿,这几天千叮万嘱咐让她不要和裴氏人发生冲突。
狗子娘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感情以前马玉芬跟她说的姐妹情深都是假的!
什么破关系,银钱面前一下就断了!
狗子娘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走了。
刘氏这边也不好受,这几天给恶心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窝出病来,现在满脸郁气,整个人像老了十岁。
想着陆时现在吃香的喝辣的,怎么就不知道来她这里孝顺孝顺!
他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还带着裴氏一族的人赚钱,自己这个养母竟然沾不到光。
可恶,白给他吃了几年饭!
这日陆时带着人上山查看制炭厂的修建进度,在山脚下正准备上山,刘氏走了过来。
她想来想去还是不甘心,不甘心陆时挣的钱分不到她手里!
刘氏抓了只鸡,心疼的快要滴血了。
算了,不就只鸡,等她以后有钱了天天吃鸡!
刘氏自以为慷慨地提着鸡在山脚下堵人。
她特意去打听过了,今天陆时要跟着很多人上山,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自己!
刘氏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下一瞬就腆着老脸站在陆时面前。
陆时冷眼看她,不用说也看得出来刘氏是来打秋风的。
“时哥儿,娘给你带了只鸡,你炖了补补身子。”
刘氏笑得勉强,眼神上下打量,心中十分惊骇。
若不是站在身前,她怕是认不出来前面的人是陆时。
眼前的少年红唇白齿,眸若星辰,黛青色衣裳衬得他肌肤更加白皙,像是那家的小公子带着人出游。
陆时没接受她的好意,冷冷问道:“你来做什么。”
刘氏干笑两声,说道:“这么生分做什么,娘就是好久没见你了,心里头怪想的。”
陆时似笑非笑,“怕不是惦记着我的其他东西吧?”
村民们沉默地站在站在陆时身后听,无不感叹刘氏可真不要脸。
刘氏依旧厚脸皮:“说什么呢!娘做了红烧肉,下了山记得来娘这里吃。”
陆时冷哼一声:“你不是我娘,我娘已经长眠了,你我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还需要我明说吗?”
他这副样子一下让刘氏想起了前段时间被陆时气到肝疼的事,老树皮般的脸抖动几下,眼喷怒火。
刘氏再也绷不住,骂道:“好你个不孝子,养了你几年倒成了白眼狼!”
“天天跟一帮男人混在一起,我呸!你跟你娘一样都是天生的贱种!”
村民们原本不想插手陆时的家事,但刘氏骂的着实难听。
有听不下去的汉子顶了一句:“刘大婶,当初你虐待时哥儿我们可都是知道的,这会时哥儿过得好了还来打感情牌了,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这老婆子嘴忒脏,真不要脸!”
“时哥儿别听她的,这老婆子满嘴喷粪!”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维护起陆时来。
刘氏目眦欲裂,瞪了好一会后提着鸡狼狈离开。
陆时转身谢过村民,心里头暖暖的,原来被大伙维护是这种滋味。
看来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村里,真的没有人能欺负他们一家了!
陆时心里头美滋滋的,就连崎岖不平的山路都觉得风景秀丽。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陆时手里拄着棍,两股颤颤。
这风景好看个屁!
陆时坐在石头上累到不想说话,两辈子他都没干过什么重活,身体素质自然比不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
路上一刻未停,陆时感觉鞋都要磨穿了!
裴清辉守厂子,这段时间都住在山上。
他出来接人,见陆时小脸惨白,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他对和陆时一起上山的抱怨道,“人家是哥儿,你们也不知道多照顾一下。”
陆时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没事,歇一会就好,大事要紧,别因为我耽误了事。”
“进山洞里来,里边更舒服些。”
陆时点点头,拄着棍子颤颤巍巍往山洞里走,像个风烛残年的八十岁老人。
裴清辉感慨一声:“有了时哥儿当真是我们的福气。”
陆时颤颤巍巍走进山洞里。
山洞里支了几张床,现在没人睡,都放下帐子挡着。
角落里排放着各种工具,石凿斧头什么都有。
陆时歇了好一会才去看制炭的窑。
窑还没投入使用,现在路还没修好,陆时还要再完善一下制炭的方法,免得到时候窑炸了不好收场。
“裴大哥,最近有没有人试图上山打听。”
“有倒是有,基本上都是村里的外姓人,都给我们挡回去了。”
陆时听后点点头,一直将外姓人排斥在外也不是办法,得想个办法让他们一起赚钱。
不然逼急了还不知道对方会出什么幺蛾子。
看了一圈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山上比较艰苦,啥都要人力往上运。
陆时带着轮下来的人下山,着手筹备伐树的事。
裴清晏在白鹭书院中难得舒心了几天。
朱逢春和许长平知道上进了,整个宿舍的学习氛围瞬间提高,四个人都在争分多秒学习。
裴清晏熄了灯,摸黑上床。
朱逢春躲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好冷啊,怎么就没个人给我暖床啊。”
“你没媳妇,当然没人给你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