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三姨只顾着用三清铃滥杀无辜了,三清铃具备的庞大威力,可能黄三姨也没想到。
它看着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村民们,“嘎嘎嘎”地不停狂笑,直笑得前仰后合的。
这畜生玩意,刚死了女儿还能笑得出来,要不咋骂它们是畜生呢?
因为畜生就是畜生,根本没有正常人的思维,而且不可能按人的逻辑出牌。
虽然黄三姨只顾着笑,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它所笑为何。
今夜黄三姨借助三清铃破了“熠辉咒”和符箓,把村民们弄得死得死伤得伤,接下来,它会让自己的崽子们附了村民的体,从此人间做恶,无止无休。
“集体封正”不成,黄族肯定会对村子里的人展开疯狂的报复。
要问这报复何时结束?除非黄族死干净,或者镇住黄族真正的老大!
而我除了担心村民们,还担心这三清铃的密钥除了能破“熠辉咒”外,甚至还能破了《正一全真》中的其它咒语!它不仅能让一种符箓失灵,它还会令所有符箓失灵……
如果那样,事情可就太糟糕了,我都不知道我们镇尸人存在的意义何在?
符箓不好用,咒语不好用,只需要一个破铃铛的初始密钥,就能把镇尸人赖以生存的技能全部碾压,这听起来就是一个笑话,是对镇尸人莫大的讽刺!
因为在道术中,符箓学、咒语学、金丹学和存思学一直处于“四足鼎立”的状态。
按理说,三清铃只属于道学中的一枚小小的器件,怎么它的密钥竟然可以破解“熠辉咒”和千变万化的符箓?这不就是“道家”打“道家”,自相矛盾么?
但此时的我,已经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今晚我跟黄三姨的这场恶斗,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了,不是它死,就是我死不了!
只见黄三姨猛地向身后一招手,那些黑压压的黄皮子们立马冲到了近前,它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附村民的体了,就连那一具新死的尸体也不会放过。
它们化出原身,眼神迷离而陶醉,胡须一颤一颤的,不停在村民们昏迷的身体旁嗅来嗅去,明显都已经等不及了,只待黄三姨一声令下……
当时,我很同情壑南村的村民们,因为黄皮子的数量要远远超过村民的数量,这么说吧,每一个村民甚至得被好几只黄皮子附体,他们所承受的磨难会更大……
值此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我“半人半鬼”的生命体突然转化为“阴命”,也就是说,我的“全阴命格”生效了,可以使用那万能的“晴空斩”了!
平素我的“阳命”和“阴命”互相转化时,就是在午夜时分。
那时我通常睡在床上,在我意识混沌间就能实现“阳命”和“阴命”的转化,转化完了,继续睡觉,等天快亮时,我的身体又自动换回阳命。
这种事情在我18年的生命历程中,每天都在发生着,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午夜时分通常也是我最困的时候,所以我从来不会睁眼看看自己转化成什么样子。
而且我也常想,阴命时,我不过是个鬼,既然是鬼,有啥看头?
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阴阳转换”,倒也刺激得很,也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的“阴命”。
只见我的身体周围金光闪烁,我身上那百十来块钱的休闲装扮一眨眼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袭质地精良的、华贵而靓眼的黑袍,穿在我的身上极为合体,雍容雅致不说,还难掩我的清冷刚硬与贵气风流。
不得不说,我穿古装比穿现代服饰更帅,更拉风。
很显然,对于“帅”、“有钱”这种男人的标配来说,我就差“有钱”了。
只见我长身玉立,身上布满万夫难敌之威风,我那高大的身影令人不得不仰视。
在阵阵阴风中,我的黑袍飘逸如风,发出战旗般“猎猎”的声音!
所有黄皮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有的甚至激动得呜呜呜地哭泣起来。
它们的样子就像普通的素人见到明星亮相时一样,没晕过去就已经不错了。
黄三姨顾不得摇铃了,也顾不得对它身后的黄皮子们发号施令了,它用极为惊恐的声音问道:“你,你,你怎生得如此美艳?妈呀,难道这,这,这就是你的阴命?你,王大胆,你要干啥?我跟你说,你可别冲动,你这恶鬼!”
我学着它的样子,一顿“嘎嘎嘎”狂笑道:“臭皮子,你说得没错,你小爷我此时就是恶鬼,怎么滴吧?”
黄三姨噗通一声摔了个屁股蹲儿,一个劲地往后退缩着。
而其它的黄皮子也顾不得附体这件事了,对于我和黄三姨的对话,它们也好像没听见似的,它们被我的美貌所震慑,只顾着自己的胡说八道。
“王大胆,你的容颜如此俊逸,我要嫁给你当夫人!”
“王大胆,我姐给你当夫人,那我给你做妾,中不中?”
“王大胆,你这人间尤物,你这也太好看了吧?我TM是个男的都觉得你好看,再不咱俩做一对好基友吧,你看若何?”
“王大胆,我好爱你哦!”
“……”
我怒骂道:“你们这些死畜生,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像小爷我这么帅的男人啊?”
不容这些黄皮子继续聒噪,我的双眼突然精芒四射,一个360度回旋,整个身体突然被一团硕大的黑气围住,我的身形在黑色雾团的烘托中,渐渐升到高处,让我可以俯视所有的黄皮子!
今天小爷要是不给它们一点厉害尝尝,小爷就枉为镇尸人。
突然,我的一只手臂秒变“晴空斩”,它从我的袖子里延展出去,寒气四射。
只见这“晴空斩”刃如秋霜,刀身就像一面镜子一般,闪烁着森森冷气,干净得连一片指纹都找不到。
虽然我不知道这“晴空斩”上一次开刃的时候是由谁开的,开刃的时候所斩何人。
但我知道,此时此刻,它属于我,并任我摆布,我可以无情地斩杀一切人、鬼、妖、神了。
区区黄皮子算个啥?
今天,就让小爷我先拿这不知死活的黄三姨开刀吧。
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我直接冲到黄三姨面前,“睛空斩”就压在它黄毛滋生的头上,越压越紧。
我另一只手一把夺过黄三姨的铃铛,塞入自己的长袍。
我大声呵斥它道:“这铃铛就交给小爷吧,你都马上成为一个死皮子了,还要铃铛何用?”
黄三姨因为惊恐,早已动弹不得,只能在嘴里微弱地求饶着:“王大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来壑南村了,只要你不杀我,我们黄族生生世世孝敬您老人家……”
听它嘚啵这些废话干啥?我还不知道黄皮子是什么物种吗?
无论你对它们这一族有恩还是有仇,它们都当仇来报。
因为它们这一族就不是懂得感恩的一族。
所以,黄三姨的话音未落,我的“晴空斩”就已经把它一劈两半了。
它的“变体”还没来得及跑掉,也被“晴空斩”给灭了。
黄三姨无处所遁,只有乖乖受死了。
神奇的是,黄三姨的血沾在刀上,刀一下子吸收了所有血液,连一滴也没糟蹋。
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想起我爸跟我说过的话,“晴空斩”不仅可以弄死一切生灵,而且还吸血。而且血吸得越多,“晴空斩”的威力与神力就越大。
“晴空斩”吸血的过程就是镇尸圈比较流行的“以血养刀”!
就在我斩杀黄三姨的过程中,其余黄皮子一看不是我的对手,“嗷嗷”叫着,跑回了月亮山,它们的哭泣声也渐行渐远……
危险解除,我收回“晴空斩”,赶忙把昏迷中的村民们弄醒。
从昏迷中醒来的村人们看我一身古装打扮,差点没认出来。
不过镇尸人穿衣打扮,行事为人,有些跟常人不一样,他们也早就习惯了,他们只是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黄皮子,会不会再杀个回马枪。
我大声安慰他们道:“老少爷们放心回家休息吧,再有二个小时天就亮了,黄皮子今天不可能来了,你们暂时安全了,都回吧,回吧!”
接着,我帮村民们重新贴好符箓,把他们打发走了。
我又找了几个身体相对强壮的,把死去老人的尸体抬回去,择日安葬。
村民们走光后,院子里只剩下抱着孩子的狸先生和我了。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从我这里要回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