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些问题，不能正面回答，只有回避。见有空位置了，卫骏青上去做按摩，小姑娘在边上泡茶。
卫骏青对小姑娘说：“故事别停，你接着讲，我就喜欢你在这里说一些我不知道的故事。”
“怎么说呢，和我一起上学的一个女孩子，这几年卫校毕业了，去县城应聘县医院护士。
说是正经事业单位正经工作，人家告诉她了，你来我们这里实习，实习一年到期的后，各方表现优异合格，有科室接收你，你就可以转正；如果没科室接收你，你就拿着你的个人物品回家吧。
当时，这姑娘家庭也没有关系，更没有别的途径，也只能默默接受了。
她一日三餐都是家里给提供的，另外像在医院穿的白大褂，都是以前卫校发的。平时和医院护士一样上夜班。但是等到别人领工资的时候，她是没有工资可领的。这种心理落差你知道吗？是个人都受不了。但是她坚持下来了，她告诉自己，坚持够一年就可以转正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事，这坚持一年，是不是她的人生幸福的终点站，她心里没底。家里的父母告诉我这女同学，咱家就是个普通家庭，你还是要先付出才会有收获。你一点工作都没有做，怎么就想着摘果子？
看到一起去的卫校学生通过各种关系调走，她心里更是难受。
有些有心智的女护士，和来医院的医生恋爱结婚，后来，她的工作也有了着落。就我这个女同学，用工作麻痹自己。
平时医院里那很重的输液瓶子也是她一个人搬来搬去。你科室里有什么破事，都是她抢着。有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
一些心好的年纪大的护士给她说，小姑娘，你这样坚持一年是转不了正的，你要想想办法，功夫在别的方面。当时我的同学天真的问是不是要给医院科室送礼，给哪个科室送礼？
人家回答这个要你自己想办法，我不敢跟你说这个话。事情是这么个事，我只是跟你说明白了，但是你能不能做到那是你的事。万一钱送出去了事没办，这你找谁？
另外科室医生明里暗里给我同学说要当他女朋友。人家说的很明确，咱们这一行不缺钱，就看你知不知道别人喜欢你什么。
可是我同学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人家不光有女朋友，还有老婆的。别说女朋友不乐意，人家老婆也不乐意啊。两个女人够他忙的。我这女同学怕挨打，就没有答应。万一到时人家女朋友和老婆一齐来打她，身边都没有人拉架。
像科室的主任和医院的院长都给我朋友暗示，让我朋友去做一些不该做的事。但是我朋友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不该走上歪门邪道，也就没有答应主任和院长的要求。自己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走这种捷径，那些糟老头就是仗着手里的权利，根本给不了自己想要的长久的幸福。他们只是玩玩，给不了你长久的饭票。
就这样，等到一年以后人家直接告诉她，你没有通过实习，没有科室愿意接受你，你走吧。
我同学不明白，自己勤勤恳恳一年给别人当了免费的劳力。就这样，她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带着痛苦面具走出来医院。
你说她辛辛苦苦一年，任劳任怨，原来是给别人当了一年免费的劳动力啊。一点工资都没有赚不说，跟医院上了一年免费义务的班，你说这种不友好的制度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是说有些还她他更可怕，每个月实习要给医院给钱，那种才能转正；她这个家境比较贫寒是没有给钱的。你说社会上人怎么对我们年轻人这么不友好？
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成年人是怎么做到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的？我年纪轻轻的实在是看不到希望在哪里。”
黑暗，阴冷，自私，不公，卫骏青听到这些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怎么说呢，可能就是早上起床的时候对这个世界充满信心；中午的时候对这个世界认清现实；下午的时候对这个世界抱的希望破灭；晚上做一个甜蜜的梦；第二先恢复元气继续傻傻地希望和失望吧。许多人都是这样活的。至于说希望不希望的，谁敢说有还是没有啊。”
“是啊，大叔，我也觉得和你想的差不多，我觉得自己的劳动力对自己来说，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宝贵的东西，我可不想轻易出卖。
看着我那些同学和亲朋好友，他们打了一辈子工，到头来除过混吃混喝，成个家，连业都没立起来，也不知道他们一辈子是为了什么。
他们一辈子就那样碌碌无为的忙，瞎忙。
感觉和地上的蚂蚁一样勤勤恳，恳一丝得不到休息，到头来反而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属于他们。
最可笑的是我有个同学在高位买了房子，结果买的是期房，房子盖封顶了，封顶了也是烂尾的开始。
到现在这5年过去了，房子还没有交到手里，他们一气之下都住到烂尾楼了。
现在那个楼水电啥都没有。她们一家人住到18楼，每天和上下18层地狱一样，跑着上楼，跑着下楼楼层，自己连什么东西都不敢买，生怕哪一天重新装修。
最近听说经过自媒体和新闻报道，这事火了，那个大家找不到的开发商又被当地某个管理局部门给找到了。现在说要接着施工交到他们手里。大约说是明年这个时候才交到他们手里。
不过人家说了，要重新住房的话，在以前的合同基础上，现在再给开发商补上1600元的一平方的物价上涨费。
过来过去都是扯皮的事。”
“这个社会就是不断面对不同的事，只有扛过去了，才叫成长；扛不过去，都叫失败。你要相信，老天放在你身上的事都是你能扛过去的。许多事，是因为我们只看到了单一的方面，没有看到别的途径，这才感到绝望。等我们熬过去了，也觉得觉什么。许多事之所以痛苦，是因为我们觉得自己选不到最好的，是面对选择的痛苦。有时，万事放弃最容易。所以嘛，只要你按照自己当下的情况选，无论选哪一个都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
“大叔，原来你们成年人的世界也是一片狼藉啊。”小姑娘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一点笑容，仿佛见到了久违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