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公园一角,卫骏青坐在某棵高大的树木下悟道。
这棵树是前几年移栽过来不久,边上支护的高大的钢管还没有去掉。司机小董实在看不下去了,去边上的商店买了三瓶啤酒过来消暑。
虽是秋天,这中午的太阳还是挺毒的。
流浪汉看了一眼啤酒,笑道:“以后少喝点这东西。啤酒不适合国人的体质,还是喝水好一点。”
听他这样说,小董恨不能将啤酒瓶抡到他头顶。他在心里嘀咕,我家老板被你几句鬼话给迷失了心智,我可和他不一样。要是人人都成他那样子,都着了你这妖人的道了。
好好的人,你看,被你忽悠的一瘸一拐的,还坐在树下想东西了。这成什么话?
“卫哥,喝口啤酒。”
“给大师买瓶水去。”
“好。”小董边走边骂,锤子,他是个锤子,还是个大师,谁封的?
你是被这妖人给忽悠了,还大师。谁家大师混成他这样?也不嫌丢人。
“少年,你想明白了吗,这一生为何而活?”
“我辈行事,何须向别人解释?”
听卫骏青这样说,流浪汉笑道:“有点意思。行,你觉得能说就说,不能说就不要说。许多东西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如同道,一说出来,就失了形。”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这人活的很自在,比许多人活的都舒坦,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我向外求的少,向内求的多。”
听到这样说,卫骏青喝了一瓶啤酒,双眼仿佛飞上了这片天空,俯身看着这片大地。
在公园和广场的一角,有一个摆摊的,让小孩和大人玩碰碰车;有一个玩打气球的人小摊,用廉价的礼物吸引人;边上是一个玩套圈的,同样是不知从哪里批发而来的廉价东西,都是瓷器之类;再看边上烤面筋的,一元的淀粉肠,三元的火腿肠,吸引着各行各业的人。还有许许多多各行业的人,都在为了生活奔波。
大约这样细看了十几分钟,神识回到自己身体,向自己内心问道,我这一生是为什么而活?
为了不让父母失望,还是为了有个完整的家,或是为了有个成功的人生?
卫骏青再看时,边上的流浪汉开始授课。
是那些学生自带桌椅板凳来学习,仿佛在为一场接力赛蓄力一般。
这时,那流浪汉向卫骏青开口道:“小伙子,你想明白了吗?这世间所求甚多。看你和我有缘,就再送你一句话,这世间有什么是别人从你身上抢不走的?好好想想,你自会明白。”
是啊,人这一生是为什么而活?
又有什么东西是别人从你身上抢不走的?
是一身的本事,还是健康,或是一种信念?
卫骏青从衣服口袋将半包烟递给岁兔。两人都不是常人,无需客气。一个没有解释,一个没有明说。
这就这样,如同递一件寻常物品一样。
痴痴呆呆,返回酒店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卫骏青下来去一家咖啡厅坐着,享受着闹市区的宁静。居高临下,望着来往的人群,思索着自己这一生是为什么而活。
难不成,真如别人说的那样,各人自有各人的烦恼?
衣食无忧后,就会胡思乱想?
“小董,你说,你这一生为什么而活?”
“我?我和别人一样啊。为了一个家,为了老婆孩子和父母而活。把爱我的养大,我生我养我的送走就行了。”
“你啊,想的还是真的可以。”
“那我能想什么?难不成,和你一样,被那个妖人用几句话诓骗?你看,他要真是世外高人,为什么不住在深山老林,要在这广场边上授课?还不是为了生活?一个连生活都无法自立的人,你信他的鬼话?”
摇摇头,没有信这小董的话。
有些事,他不懂。他现在还是为了衣食住行而努力。像自己,衣食无忧后,就要想一想,自己这一生为了什么,不能和圈里的猪一样被人养大,宰杀。
下楼,远远地看流浪汉岁兔脸上带着自信的光彩为一帮小孩辅导作业,仿佛是一颗种子生了根发了芽,由内心焕发出了新生。与周围逐渐凋落的秋色不相衬。
他,或许就是因为自己目前的这种生活而高兴吧,被别人所需要,能为别人提供帮助。
似有所感,流浪汉岁兔扬起头,朝着卫骏青的方向点点头,微微一笑似朝阳东升。
“小董,你不懂,他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啊?老板,你这样说的话我就不理解了。像你这么成功的人,怎么会被他几句话给忽悠?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赚这么多钱的。你看你,有钱归有钱,你再这样的话,迟早被人骗走家产。我看我还是趁早离开你为好,免得到时没有立足之地。”
喝了杯咖啡出来,路过广场时,见两妇女争吵,为的是一个吃了烤肠没付钱,一个说给钱了。就这样,两个女人骂来骂去。
这时,放学了,接送孩子的人都路过。这两名老人家的男人也过来,这时,他们本拉着自家的女人,就见一人帮腔,另一个口拙,两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你一拳,我一脚,两个男人打的火热。
边上的女人在加油:“这才像个男人,这才是妈的好大儿。打,把他狗X的往死里打。”
参与打加的老男人打不过,冲过去抢了切烤肠的刀,直接刺。
那场面,就像切西瓜一样,边上的人迅速散开,怕殃及自己。
血浆乱溅,场面血腥。
广场边上,流浪汉的小课堂散了,各个家长都拉着自己家孩子躲到安全的地方。而流浪汉则是指挥着他们往商场走去。进了商场,大家都安全了。
边上的众人,又隔着老远看戏,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大家听到警车的声音顿时觉得安全不少。
看着眼前的一切,卫骏青不明白,这人为了一块钱或是三块钱的烤肠,怎么就大打出手?
难不成,在他们的眼里,这人命如草芥?
那么,他们是为了什么而活?是为了一口气?被别人骂一句就受不了?一时冲动,牢底将要坐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