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
这是什么情感?
小董一时不明白。
难不成,这就是外地人称为陕西人为二愣子的原因?
这伤人的话也太直接了吧?
“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您刚才是在说我吗?让我死?噢,亲爱的妈妈,您太让人伤心了,我那就去死了。”刘金凤如同外国电影中伤心的女人,穿梭在汽车中。
“阿姨,这是?”小董搞不懂,这女人情绪还算稳定,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就是我的痛苦,这就是精神病啊。要不然,一般人以为我每天是清闲的?不用管,让她跑。我还看着孩子。在我眼里,外孙比她重要多了。”
小王与小董见状,两人充当救人使者。
没得办法,总不能眼看着这人撞过来。
现在的司机,因为在城区,都开的很慢。这给了刘金凤极大的自由。她就像一条泥鳅一样,穿梭在车流中。
边路边骂,边骂边跑。
边走还将外套提在手中甩起来,活像酒吧喝高了的人。
“这,唉,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女人。”小董明白了,无论她是不是老板的前妻,他都不会回来了。
精神病嘛,治不好的。
“大姐,过来啊,太危险了。”
“是啊,你过来啊,往边上走。”
刘金凤飘在马路上:“大王,来抓我啊。”
我去,这一度让人崩溃。
“不用管了,让她跑,我今天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天上去不行?大不了明天给她收尸体。”
远处的刘金凤抚着一头短发:“妈妈——你看,这样就不好玩了。难道天下的精神病都该死?
你怎么不低头看看凡间?
您高高在上,就不能看看凡人的喜怒哀乐吗?
碧绿的麦苗不能够治愈您的内伤吗?噢,我的宝贝,现在麦子还没有种,麦苗田都是一片黄土。
那您看看天空高飞的信鸽,它们会不会带回远方的书信?不会,您为了生活,已没了爱情。
那您看看每天初升的朝阳,火红的太阳温暖你我,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
妈妈——
你这活着的死人,简称活死人。”
“滚,别给我猪鼻子插葱装大象,还给我放洋屁。往回死,要不然,你就和那野狗野猫一样,在外流浪吧。”
“妈妈——怎么这样啊。我也是有才艺的人。来,两位小哥哥,你们想采访啥,我如实奉告。那本网络后期都是我写的。我也是有才艺的人。”
“大姐,咱找个地方坐着聊天行不行?我们追不上你的脚步,太累了。”
“切,要你们何用?连个精神病都撵不上。还不如我老公村上的细腰狗。人家那狗放出去,一个小时还能追两只野兔。野兔肉可香了。当然,他们都是私下偷偷地吃的。农村人种地,懂得野兔和野鸡是农民的天敌。要不是那些人和细狗,这野兔和野鸡就把人害惨了。”
“不要乱放屁。这录着相呢。”
“阿姨,我们不往外传的。”
“妈妈——你听,人家说的多好。来呀,大王,追我呀。莫不是我不够好看?”
老太太吼道:“走,往回走。这两天天冷,回家给你洗个热水澡,把剪的头发洗一下。唉,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个天皇爷,这把人害死了。
以前看别人家有个老人,都说是儿女不孝顺,把老人没服侍好。
后来看别人家有个精神病,都说直接关到精神病院去。
可这事轮到自己身上,终究是不忍心。
要是这货再害我,我就心一横,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关起来。
那里面,哭的哭,笑的笑,还没有电,没有水,让她死在里面。
咱们县城的这可是全封闭式的,进去没有家属接,她就出不来。
每年交一万元生活费就行。现在国家对这病有福利,免费治病,都是可以报销费用的。
唉,只有家里有这么一个人,你才能知道这病多么不好治。”
路边有供人乘凉的座椅,小董和小王坐下,后面抱着孩子的老太太也过来坐下。
几人累的大喘气,也就刘金凤一个人如奔跑的梅花鹿一样,脸不红,心不跳。
“不行啊,你们几个人,就这个身体素质,怎么能追上我?就是上街追个小偷也不行啊。”
小董又给出主意:“阿姨,这样,咱们回家准备一下,明天把她送到精神病医院吧。我给一年的住院费。”
“让我回家想想。我不想把这个疯女儿送进去。那地方,不是好人去的地方。唉,她不争气呀,要是好好生活,我们三人生活,住着大房子,又不需要上班,钱财都不缺,衣食无忧多好。可惜,她不是个听话的人啊。”
“妈妈——没了爱情,我的生活还剩下什么?
我内心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燃烧。烧的我的心,我的胃,我的大脑都要报废一样。
没有爱情,我能活着就不错了。要不是看在你和你怀中这小老鼠的份上,我早都绝食而亡了。
没有了骏青,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个世界那么多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和我灵魂互补的人。他离开了我,我身体就像被抽空了能量体一样,我活不下去了。
妈——我内心苦啊,你明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连爱情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那个年代,是为了生活才搭伙过日子的。
你们组建的家庭,充其量就是亲情,不是爱情。
我想他,妈,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想他——
我真的想他,他去哪里了?
我的郎——”
“死了。”老太太用一张纸巾抹了眼泪,又抹了一下鼻涕。
唉,都是孽缘啊。
早知道是这个结局,当年就不让他们在一起了。
好了一场,一个失踪了,一个疯了。
“阿姨,兴许,您女婿还尚在人世,我们帮你们录个视频,在网上找找。”
“唉,找啥找?她正常时,人家都不回家。现在,她成这样了,那个二流子能回来?早都跑远了。”
刘金凤跺脚拍手骂人:“老妖婆,不许你咒他。他是我的郎,我的郎去年身披锁子甲,手提八卦棍,上阵杀敌去了。呔,贼人,你怎敢如此辱骂于他?等他回来了,我要与你三击掌,断绝母子关系。从此后,你做你的好国太,他当他的西辽王,我当我的王后,我们再不相见。”
“滚,现在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