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果园的路上,水老头喊着自己的老伴,去果园里修剪果树。他们家这几亩果树是每年家中的经济来源。
自从儿子出事以后,家里正四处筹钱,心乱,秋天就没来得及施肥料。看来,明年春天得买十几包复合肥给地壮一下。
最近几年种果树,化肥是个好东西。只要施了化肥,噌噌的往上冒枝条。特别是在红富士苹果树枝那背上,枝条长得密密麻麻的,和竹子一样。
红富士苹果树,讲究控枝保花。通过修剪和环割来达成目标。
要把这背上枝以及徒长枝条要修剪掉。有些枝条到了冬天修剪,编筐编篮子都觉得太长了,要修剪或是劈开。倒是用来围菜地是不错的。
只是今年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家住到了窑洞里。窑洞里这里水缺,菜地也不怎么好种,只能种一些萝卜白菜菠菜一类耐旱的蔬菜了,像香菜一些都是可以种的,再种点玉米还是可以的。像那些喜欢水分的蔬菜,是不能再种了。
别的不说,像现在自己家在这傻子身上,拿了这么多钱,算起来也有几千块了,这些就够买肥料了。
“走快一点,走个路都走不到人前面。”
“你就把人每天指挥的团团转,我就和你的仆人一样。你看你前面就拿个锯和一个剪刀,我后面拿着绳子,还给你拿的茶杯,提的茶水。你看你,一辈子了,你前面干活,我后面就要拿杯子。你是牛肚子还是羊肚子,在家里刚吃完饭喝完米汤,就不停的喝水,不停的喝水,家里两电壶水都不够你喝。”
“你呀,咱们家马上就要变富了,你再跟我计较,我休了你,我娶一个年轻的。”
“老不死的,你脑袋和一根木头桩子一样,你和我离婚,你娶个什么鸟东西?咱们孙子都有了,女儿马上要嫁人了,你再给我娶个18的回来,信不信我和儿女不认你,把你家搅得鸡犬不宁。老不死的,怪不得人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你是准备鸡毛飞上天了不成?”
“你看这瓜子样子,和你开玩笑的。以后把那傻子看紧点,你看他衣兜里不停的往出生钱,这种本事一般人有吗?如果可能的话,把他一直藏在家里,不要往出领。本来我今天就想让他出来捡苹果树枝的,想想还是算了,以后也不要让人来我们家,把他藏起来。人问的话,你就说是你娘家的表弟,不对,是你娘家的侄子,表弟年纪太大了,说不过去。”
“这事靠谱吗?我活了一辈子了,没看到谁能生钱出来。你说路上捡个钱我都相信,你说衣服里能生出钱来,上坟烧报纸糊弄鬼,你信吗?你也快60岁的人了,怎么还信这个?可能就是那傻子在哪里藏的钱。在衣服夹层里藏的钱,老是往出去取,用来忽悠我们。要是真的能生出钱来,他早都跑了。”
“不能让他跑了,把他哄在家里,实在不行拿绳子把他绑住。他可是下金蛋的鸡,人跑了,我们找谁要钱?”
两人来到了苹果树地。现在这地是多年前用挖掘机挖的,平整好的。国家对百姓好,这些年一直兴修水利,一直在平整黄土地。
这么平整的黄土地,收墒,不跑肥。看到这么好的地,家家户户都种了果园,种成了经济林。后来有些人想开了,果树腐烂了,把果树挖了去打工。像男人的话,去看大门,当保安;女的去洗碗,或者打扫卫生。听说算了一下,一年赚的钱比在家种苹果树来的轻松,还赚的多。
大家都不是笨人,都会算经济账。
但是水老头不这么想。
我凭啥要出去打工?
让我看别人的脸色,我才不去。
我在家种地他不香吗?自己家种的麦子,想吃白面,吃白面,想吃红面,吃红面;我自己家种的油菜榨的油,我想炸麻花,油炸麻花,想吃油饼,炸油饼,我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何必要给别人当打工仔?一把年纪了,我就不是打工的人。勤劳致富是可以的,但是你听过谁打工赚钱成为富翁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
打工打的好了,老板给你多娶个老板娘,换台车。
话说这水芙蓉在家里砍柴,搜了一下,看了看村子里人转发的朋友圈,明白了。
这,这,这竟然是真的。
“来,傻子哥,你坐着,我看看,给你照张相。”
真的是一模一样,就是衣服太普通,人没穿出别人的气质。
她给卫骏青支了一个摊子,让他砍柴,怎么端详怎么觉得这个男人可爱。皮肤上那些伤疤掉了之后,脸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村里还没有男人有这么白。就是自己的皮肤和这个男人比,相差不大。这人果然是大城市里的人,用牛奶和面包养出来的。
“傻子哥,傻子哥,你过来,我给你换身衣服。你看我们买的这衣服给你穿一下,你把我哥的旧衣服脱下来我洗一下。”
“好,我进去换。”卫骏青就要去他睡觉的那个窑洞。
“傻子哥,你过来,衣服在我这边,你跑那边干嘛去?”
人进了窑,水芙蓉关了门,将衣服扔在炕上,将傻子哄上炕。
“你看一看,这是不是你吃的馒头?这个馒头有肉,比你早上吃的那个馒头好,这是包子,过来尝一尝。”
卫骏青看的两眼转不过来,有一种被融入炼钢厂火炉的感觉。
两人一阵零距离接触之后,水芙蓉喊道:“你出去吧,去砍柴吧,衣服换上去砍柴吧,记得拿毛巾把脸擦一下。不要告诉别人,要是告诉别人,让我爸我妈知道一个字,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她人生第一次这么大胆,为自己做决定。500万,必须有我的。现在,我不光要分500万,我还要成为他的女人。以后,只要我从这片黄土地出去了,咱们山高水远,再看。到时,是你们服软,还是我服软。
想到未来幸福的日子,水芙蓉感觉到身子被毒蛇咬过一样,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在灶间生了柴火,,慢慢的烧水。
一会儿就教傻子洗衣服。这傻子,不笨啊,将洗衣粉化开,放在铝盆里,在洗衣板上搓。当然,自己的贴身衣服自己洗。
到了下午快做饭时,水芙蓉的母亲回来,就见女儿在向阳坡处洗头。
“你怎么在洗头?吹风,冷。”
“妈,我头皮痒,好几天没洗头了,感觉头皮不舒服,像有虱子一样。赶紧洗一下,要不然你哪天给我领回来一个帅哥让我相亲,别人看我头上有虱子,吓都吓跑了。”
“不知羞,不知羞,年纪不大倒想着嫁人。你想不想现在就嫁人?想的话,我明天去跟媒婆说。我这么好的姑娘,一通气,媒人能踩坏门槛,到时,你尽着挑人,要不了半年就嫁出去了。你锅里是不是还在热水?我把我的头也洗一下,听你这么一说,我头皮也痒。”
老太太双手化作筢子,在头皮上抓。这买的洗头膏不会是假的吧?洗了不顶用,头皮屑还是多。
“哦,那我洗完之后,用这个脏水让傻子把他头也洗一下。你看这个傻子头上,头皮屑就像灰尘一样往下掉。”
“好,给他洗一下,不洗的话人看着脏,吃饭吃不下去。”
“妈,我爸没说别的什么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他就和个外人一样,有什么交心的话都不告诉我。好像我在这个家服务了这么多年,就像家中的看门狗一样,整天防贼一样防着我,哪有什么知心话告诉我,宁愿说给你听也不说给我。”
“我爸没说什么时候给我说个婆家?”
“这个嘛,你爸没说,我也没问。怎么,你这么快就想离开我们,是不是看我们这一年家穷了,就想早点找个好婆家?”
“哪有,我是真的把这个傻子打扮一下,洗一下头发,联系一下他家人,把这个傻子送走,让他傻子的家人拿钱感表示感谢一下。到时,咱家就富了,也能盖上大瓦房子了。”
“这样啊,你爸没说啊,他没说。我都不知道你们从哪里捡的这么个傻子,这可能是别人不要的。
你没看到咱们村上那种精神病,那男的活了30多岁,他老父亲有一天叫着去山上,说捡干柴,结果回来说儿子出去玩了。
后来找不到,有人说那傻子掉入山间摔死了。
后来过了几天,叫村里人寻找。找回来之后发现死了,挖了坑埋了。
最后听知根知底的人说,是他父亲从背后一脚给踹下去的。
大家都说,那老头站都站不稳能踹下去个人?
后来,又听别人说,是拿手里拄的棍子戳下去的。你看,你们找的这个傻不愣登的,这个人都没人要,说不定就是一个精神病,没人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