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这个转手能卖8万，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小王是很上道的，有卫骏青在边上压阵角，他才不怕。
“这价嘛，有点高了。”小贩两眼冒光，表情苦哈哈。
也不知他是如何练成这副表情的。
脸是榆树皮一样的脸，标准的盗墓贼脸，只是不经意间，眼中有光。
“那我去找别人看看。”
这是常见的套路，来回拉扯，都想有利于自己的价位成交。
现在这条路上的小贩不止他一家。不过，东西越来越少，收不到拿得出手的东西。
压价是常态，不压价才不正常。
“这个价我收来没利润，还要担风险。”小贩也明白，他们虽不是一伙人，但在收购这一块，都是统一价。
除非遇到特别好的东西才会打破行规。
“行，你不要了，我拿到别的地方卖。至少县城我还是有些熟人的。”
“小兄弟，不急嘛，我再细看一下。”
是，在这片山头他们有机会，如果出了这个地界，他们再想追回来发，地就是大海捞针。
“这个东西是值钱的，你一边降一下，一边加一点，两边看着办。”
边上也有人道：“对，不要错过好东西。”
这种东西，在农民手上是不会留住的。早年间，好东西都被这一行的人哄走了。
这些收购东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早年间，一块两块就能收到好东西；后来，有些有良心的人才花10块20块地收。农民因为祖上识货的人去世了，或是文化断层，许多东西就这样流落出去了。
“5000元，这是我能出的最高价了。”
“开玩笑，我说的是5万，不是5块钱，你以为你在打发要饭的？”
那小贩道：“小兄弟，你说说，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你识货的话，我给你出价。”
“你啊，上坟就不要烧报纸了，不合适，忽悠人。这东西，我问过专家了。”
“啥？”
“我在直播间连线的鉴定，人家说拍卖的话10万是行情。现在给你半价，你还不识好歹？”
“行，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有明白了。那你最低想多少钱出手？”
卫骏青看两方差不多了，说道：“我自作主张，这个48000元，给你降一点。”
“45000元我就收。”小贩最好还想挣扎一下。
小王拉着卫骏青就走，不想在这儿浪费口水。
“好了，好了，我收了，就47000元，给个面子，不然，以后我没法收东西了。”小贩在身后追，就像死了娘亲一样。那家伙，知道的人说他在收东西，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把钱包被人偷了。
“成交。”
回家的路上，小王道：“卫哥，你怎么这么笃定他会这个价收？”
“我好歹也知道一点东西。现在，也就咱们农民对钱没有感念，不知道好东西值什么价。他们在这儿大都是用四分之一的价收的。最近，我手机流量都用了不少，就是晚上在恶补鉴定方面的知识。”
“卫，来，给你转200元，我再续一个月房租。”
“行，还是你懂我，知道我爱钱。你哥我啊，现在就差钱，什么大餐之类的早都不爱了。”
“那是，你现在等着嫂子生了孩子之后才开始耕作。”
两人一路走，卫骏青还是像征性地挖几锄头，不能让人看出自己有预测的能力。要不然，会被当成小白鼠切片的。
人生啊，还是低调点好。
“哥，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有好东西？”
“我也只是看了看土色，看了看上面的植物，瞎猜的。”
小王信以为真：“卫哥，我以后跟着你混了，你可得罩着我。”
“这话说的，好像你哥我有多大权利一样。以后要以自己的本职工作为主。”
“卫哥，明天你再给我看看，让我挖个宝贝，我这一年的成绩就出来了。”
“啊？你平时一年收入10万吗？”
“啊有，我的小目标不是一个亿，只是10万这样。你看，下次，你说在哪里挖，我就挖，咱们两个三七分成。你七我三。”
“你这孩子，你哥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给你看看，有什么挖机和推土机的活给你打电话。”
小王高兴地手舞足蹈：“我不上班了，不上班了。老子明天不上班了，明天不上班，老子明天就不上班。”
“小破孩，你是给自己干的，你想干什么？难道想躺平吗？”
“让哥哥见笑了。可是，这就是真的我啊。在卫哥面前，让我当回小孩。”
“这孩子，你千万不要和范进中举一样，那样的话，我要打巴掌的，我下不去手。”
“放心，我是见过钱的人。以前生意好时，一年的流水有30万。怎么会被这点小钱迷了眼？”小王眼神清澈，不像迷失心智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走，晚上回去好好喝顿。”
“那是，把如玉姐那小买部买空。”
卫骏青探了半天，没看到有别的东西。
“走，哥，回家，明天了你在前边看，我在后边挖。”
“可能东西越来越少了，现在，你看看这黄土，堆了这么高，不出什么东西了。”卫骏青就像上帝视角一样，知道结果，不然，他不会这样说。
“没事，我明天给咱推平这土，不收钱，不要怕。只要你在前面探宝，我都是可以长期免费给你推土的。”
“不行，一码归一码，该给的钱还是要给。只是，你没看到，现在人比前几天多了一半？不出东西了。”
“看到了，就和在山上挖药一样，人多了，都不出货。”
一行人到了院子，如玉坐在小卖部门口嗑瓜子：“怎么，挖到什么大货了，你们这么高兴？”
“不多，也就你小卖部一年的利润。”卫骏青主动说。
院子中还有别人，怕有人惦记上钱。
“那不得庆祝一下？”如玉才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最近，小卖部的生意红火，就是卖给了这些挖宝的冤大头。要不然，这深山老林，谁会买她的东西？
住进了这个地方，人是安静了，生活漫长了，反应也迟钝了。好像就和村口那些晒太阳的老人一样，一过一整天。
生命在这一刻，是漫长的。
不知是失去了工作，还是失去了努力的方向，总让人觉得没有意义。
“如玉姐，上一箱啤酒，两包鱼皮花生，六包豆干。”小王豪气地点单。
“小破孩，自己扫码自己搬。再给我装大老板，小心我赖上你。对于小鲜肉，姐姐我可是很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