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孙平改变了这一切,对她来说,孙平买的不仅仅是那几件衣服,还是对她和她弟弟未来的莫大帮助。
这不是可以用金钱衡量的。
出了店,小导购便直接坐公交回十里之外的出租房。而在她身后,三角眼的刻薄导购冷冷一笑又缩回了店里。
下了车,看着那片亮着几盏孤灯、如同废墟的老城区,小导购暗自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带弟弟走出这片破旧的地方。
父母离异又如何!不管他们姐妹又如何!她有和别人一样的双手双脚,虽然没有起点,但她有比别人更努力的精神!
小导购的目光最后凝聚在那间还亮着微弱灯光的狭小房间,眼里闪起了愧疚和欣慰。在城区入口买了两份炒饭后,便径直朝那个方向而去。
当她走入必经的那条黑暗巷子时,几个人忽然从前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小导购心头一惊,想要后退,一回头只见后面也围上来了两个。
小导购连忙拿出手机报警,惊慌间还没按出号码手机便被围过来的人一把拍落。
“你可以叫救命,但我手里的刀会割断你的喉咙!”
小导购还想大叫,一柄冰寒的匕首便抵到了她的咽喉。同时,两束白光刺到了她的脸上。
等眼睛适应了光线,小导购缓缓地、颤抖地放下手,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五个人。
四个黄头发,一个寸头。都是陌生面孔,只有留着寸头的那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此时此刻根本想不起来。
“那冰是吧?”
为首的人是那个留着寸头的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冰道。
“你,你们要干什么?”那冰点了点头,惊惧道。
“也没啥!”寸头大汉吐了一口烟在那冰脸上,嗤道:“只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们负责过来收拾一下你!”
那冰一脸疑惑,还想问她得罪了谁,啪的一个耳光已经落到了她的脸上。耳朵瞬间嗡鸣成一片,头晕目眩。
那冰还没有缓过这口气来,整个人便直接被提着头发揪了起来,啪啪,左右开弓,又是两个耳光。
接下来事情,那冰完全的是蒙的。只感觉脸颊上火辣辣的,就如被泼了辣椒水一般。耳朵里只有嗡鸣作响,完全听不到声音。
“三天之内自己辞职离开帝皇国际!不然,下一次老哥可不是用手,而是用刀子!”
丢下一句话,寸头大汉放下了那冰的头发,带着人出了巷子。
那冰瘫坐在墙根,看着那几人的背影,洒落一地的炒饭,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提着电筒走进了巷子,看到那冰,大叫一声便跑了过来。
“姐,你,是谁打的你,是不是他们?我去给你报仇!”
少年眼睛都红了,看着巷子口那几个大摇大摆的人,捡起地上的砖头一抹眼泪便冲了出去。
“小军!”那冰一把扯回了弟弟,哭着道:“姐姐没事,姐姐没事!”
“姐!”那军吼道,红着眼,拼命地往那个方向冲去。愤怒而起的巨大力道将那冰拖得跌倒在地。
而巷子口那五个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回过身来,嘴角带着七分戏谑、三分挑衅的看着那军。
“那军!姐姐的话你都不听了吗!”那冰声嘶力竭道。
那军打了一个寒颤,看着脸颊完全被红手印覆盖的姐姐,泪如瀑布一般滑落下来。
无比愧疚、无比自责的将那冰抱了起来,哽咽道:“姐姐,我不去了,我听你的话!”
“好!这才是我的乖弟弟,走,我们回家!”
冰疼惜地看着已经比自己高的弟弟,想去揉揉弟弟的头,却根本没有一点力气抬起手。
“姐,我背你!”
那军抹了一把眼泪,不顾那冰反对,弯下腰直接把那冰背到了背上。
靠在弟弟的肩膀上,那冰破涕而笑。
或许这世界的太阳不属于她,她的世界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替代了太阳。
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她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致敬《白夜行》)
狭小的房间内,那军端来了凉水,浸湿帕子给那冰敷脸。
看着姐姐红肿的脸颊,那军心里就像刀割一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姐姐,我不想上学了,我和你一起去上班,下班我陪你回来,那样就没人会欺负你了!”
看着害怕自己责骂,垂着头的那军,那冰眼里满是疼惜,将弟弟拉了坐到自己的身边,揉着弟弟的脑袋道:“以后不能再说这话好吗?”
那军抬起头看着姐姐,眼里又含满了热泪。
那冰谆谆道:“你现在去上班,就只能上一辈子的班,永远被人踩在脚下,像姐姐一样!你只有好好读书,才能出人头地,姐姐才能永远不被人欺负呀!”
“没关系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挨过了这段艰难的日子,我们以后就只剩下光明前途了!你比姐姐读书多,应该更懂这里面的道理!”
那军点了点头,抹掉眼泪忽然一笑道:“姐,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那冰一脸的疑惑。
只见那军跑到自己写作业的桌上,从书册里面翻出来一个红包拿了过来,递给了那冰。
那冰接过红包,看着红包上面‘第一名’的三个字,惊喜道:“这是给你的?”
那军用力地点了点头,道:“三百块钱,老师还说每一次都有!姐,我给你保证每一次我都拿到!”
“真有出息!”那冰欣慰的看着弟弟,把里面的钱递了回去,而红包壳她转身塞进了自己的枕头里,道:“这就是你的零花钱,想吃点啥就去买,学习上要努力,生活上不要亏待自己,听见了吗?”
那军含着泪用力地点了点头,姐姐含辛茹苦,他又怎么忍心把钱乱花。他要将钱存起来,给姐姐买一件礼物。
夜里,那冰被脸颊的火辣折腾得根本睡不着,脑海里回想着寸头大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