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跟在后面,左绕右绕。近十分钟之后,两名引路的保安才在一处房间面前停下,回身道:“孙先生,我们家住这里面,您自己进去吧!”
看着那房间,孙平眉头微挑,这间房与周围的房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简陋得就如古代大宅子里面的柴房一般。
两名保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退了下去。
孙平径直上前,正想敲门,房间里忽然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道:“门没关,自己进来吧!”
孙平也没有犹豫,径直推开了门,只不过丹田内的真力已经奔涌飞腾在四肢,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房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基本上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
在房间的另一头,钟鼎正就着一个昏黄温暖的白炽灯,弯着腰、全神贯注地写着书法。后面是一幅刘禹锡先生的《陋室铭》。
书桌上是一坛上好的龙涎香,袅袅升腾而起的黛青色烟雾把这种香独具特色的味道播撒到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孙平正想用真力封闭呼吸,以防香中有毒。
钟鼎最后一笔收工,微笑的看向了他,道:“不用这么谨慎,若是你钟叔要害你,不会这么麻烦!进来坐吧,想想上次见到你已经是二十八年前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孙平心头震动,二十八年前,那时候自己岂不是才出生?这自称钟叔的钟鼎和他到底又有什么关系?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孙平走进的房间,随便找了一个天然树根砍制的板凳,在同样是天然树根制成小几前坐了下来。
环视房间一圈,如这张凳子一样,每一件家具都是天然形成,只是稍微地被修整了一下而已。
钟鼎洗了手,从书桌后面转了出来,见孙平打量着这些家具,笑道:“这些都是我亲自到深山老林里面找的,人老了,就喜欢搞点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孙平礼貌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钟鼎坐到孙平对面,开始沏茶。打量了孙平一会儿,突然笑道:“果然是齐云兄的儿子,模样和齐云兄一模一样,昨天我见到你第一眼便猜出了你的身份!”
孙平一惊,急声道:“你认识我爹?那我爹现在在何处?”
钟鼎看了一眼孙平,便垂下了眉头继续泡茶。同时他们所在的整个房间被一层真力隔音域场笼罩起来。
孙平一惊,震惊的看着钟鼎,如此无声无息的便设下了一个隔音域场,这种实力恐怕已经在大罗罡境后期甚至之上。
钟鼎给孙平面前的杯子里倒了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道:“二十八年前那一战之后,我便和你父亲再没见过!”
“等我伤势痊愈之后,九大家族已经迁移到了不知任何地方,我苦找了这么多年,几乎查遍了大夏的每一寸地方,也未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孙平的心沉了下去,和他寻找的结果一样。
但钟鼎的这句话包含了他不知道的太多事情,当即皱眉道:“二十八年那一战是否就是‘主宰之争’?我父亲和九大家族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这些秘辛?”钟鼎眉头一皱,显然不清楚这段已经被掩盖的秘辛孙平是如何知道的。
但随即想到了孙平的另外一个身份,他就释然过来,不禁苦笑了笑,道:“是无颜老师跟你说的吧!”
孙平更加疑惑,道:“你认识我师父?”
钟鼎哈哈一笑,道:“如何不认识,他不仅是你的师父,也是我和你爹的师父!六年前你入狱之后的事情,便是我和他一手安排的!”
孙平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同时脑袋也被这巨大的信息量搞得晕乎乎的。连忙喝了口茶,整理了一下思绪。
原来在大夏国五千年的历史上,一直存在着最古老的九大家族。这九大家族一直隐藏在历史的车轮之外,除非巨大的战争和天灾,不然都不会干预人世的纷争。
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一些家族成员已经厌恶了这种‘埋葬’式的生活。他们开始干预世事,辅助一些家族崛起,甚至更有激进的人,已经在建立自己的政权!他们自称‘主宰者’!
于是在二十八年前,古老的‘守旧’派和现代的‘主宰’派进行几百年来最大规模的战争——“主宰之争!”。那场战争的结果未知,但随后九大家族便如人间蒸发一般,完全失去了踪迹。
钟鼎抿了口茶,接着道:“你父亲所在的孙家和我所在的钟家都是九大家族之一!当年我们守旧派实力偏弱,加上主宰派竟然无耻的从外面找来了援兵!”
“我们被杀得连连后退,恰巧不巧,你在那种生死关头出生了!而我当时也已经是强弩之末!最后,你父亲只好带着手下引开了追兵,让我带着你、你母亲,还有我的未婚妻逃了出来!”
说到这,这个拥有恐怖实力的男人的眼里已经蕴了雾气,继续道:“最后兜兜转转,我们便在这最偏僻的南域住了下来,而你父亲却再也没有回来过!”
孙平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种滋味已经复杂到描述不出。两人沉默下来,埋头喝着自己的茶。
沉默了许久,孙平抬头道:“那我母亲十四年前离开了,你知不知道?”
钟鼎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孙平扶着茶几,眼光灼灼的看着钟鼎,如此的期待。
但钟鼎心疼的看了他一眼,目光黯淡了下去,道:“你母亲进入了溷浊之地!”
“溷浊之地?”孙平猛的一惊,想起了前不久烛九阴提到的那个溷浊之地。
钟鼎点了点头,道:“那是古代烬州里面的一处极凶之地,凶煞之气极为浓郁!你母亲怀疑九大家族退进了那里,便打算进去寻找你的父亲……”
“我当时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等我赶到溷浊之地时已经捕捉不到你母亲的气息,而溷浊之门也已经关闭……我实在对不起齐云兄,也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