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他以为在自己能给的条件下,给陆灵汐最好的。
她就会开心,却忽略掉了,陆灵汐之所以嫁给他,完完全全是因为他这个人。
而不是那些外在的,他对她的陪伴,还有因为他对她多说几句话,她都那么的开心。
那时的萧墨尘,是真的很不能理解。
怎么会有人是这样子的,纯粹又热烈,那份热情,烧的他一颗心也七上八下的,却诡异的有一种愉悦的满足。
还好,他遇见了。
现下的萧墨尘也终于理解了,那份滚烫又热情的心情,一见到你就欢喜,想与你说很多话,在这漫长的人生旅程中。
“灵汐,你是不是不开心?”
“生我气?”
萧墨尘看着面前的陆灵汐,不放过她面上的任何情绪,又继续问道。
“是你昨夜都求饶了,我还不放过你。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赶我去书房睡?”
萧墨尘有理有据的说着这些,那张隽美淡漠的脸上,无甚情绪。
那让人忽视的耳尖,泛着淡淡的粉色。
噗的一声,陆灵汐嘴里的蛋花汤喷了出去。
精准的飞到了一脸委屈又可怜的萧墨尘面前,此时显得萧墨尘更可怜了。
今日的饭无法吃了。
她吃了一些,现下已经开始消化不良了。
淦!
陆灵汐捂脸,此时只想地下赶紧裂条缝,她躲进去。
唔,年轻许多的萧墨尘,直的让身体里住着的三十岁的陆灵汐,有些无法招架了!
不管怎么说,先逃了再说。
陆灵汐扔下帕子,自己快速的遁进了屋里。
还欲盖弥彰的留下一句:“我有些身子不适,你吃好了先去读书,我缓缓出来收拾。”
萧墨尘:……疑惑!
他淡漠甚少有情绪的脸上,再一次因陆灵汐而变的灵动。
那一笑起来,院子边边盛开的姹紫嫣红的夏花,都被夺去的风采。
萧墨尘快速的沐浴完,带着一身淡淡的香,走进了正房。
床榻上的陆灵汐,闭目装死。
那长且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昭示着主人此时的心绪不平。
萧墨尘鬼使神差的捏了一把陆灵汐的脸。
比常人还要低一些的体温,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很是舒适。
陆灵汐没法骗自己,她就想贴着凉凉的东西。
“灵汐……”
如今只执着的萧墨尘,很显然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陆灵汐摆烂,你一个高岭之花,染上红尘的样子,就真很人设崩塌。
在萧墨尘灼灼的目光“威胁”下,陆灵汐口是心非,做出以下,她根本不想履行的解释。(阿呸,是承诺。)
“我没有生气,也不会让你去睡书房。”我自己去睡书房行不行!
“只是大白天的你在外面说那些,真吓到我了。”
“要让别人听见,肯定还会说我是勾引了你的狐/狸/精。”
陆灵汐忿忿不平,她和萧墨尘,被说狐/狸/精的是萧墨尘才对。
还有大多时候,她都是一个被萧墨尘体力镇压的小可怜。
这世道,男子得天独厚,享受着国家的财力权力的支配,而女子本就生存空间过小。
还……女子何苦为难女子。
陆灵汐以为自己说完,就能把萧墨尘敷衍走。
谁知,萧墨尘并未离开,反而坐在了床榻上,揽过她纤细的身子,按在他的胸/前。
心与心的距离,如此的近。
她能感受到萧墨尘,与她同频率的心跳。
就连彼此的呼吸,也是清晰可闻。
“灵汐,我虽与读书一事很是擅长,其余却是平平,甚至不如许多人。”
“我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是怎样的人,或者你喜欢的是怎样的我。”
“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希望你能告诉我。”
“婚书上你我的名字并列之时,你就是我的余生唯一。那么余生请多指教。”
萧墨尘郑重的说着内心的话,他会学着做一个好的夫君。
那些在上一世未来得及说的很多情话,在这一世,见到陆灵汐,萧墨尘就很是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
陆灵汐被此时萧墨尘的话,都快砸懵了。
眼角不受控制的盈出了晶莹的泪珠。
她是注定要与萧墨尘和离的人,而萧墨尘喜欢的人在盛京。
萧墨尘是必定会去盛京的,那就注定会遇见白若水。
她不敢赌,更不会拿亲人的命运去赌一个全家早亡的结局。
上一世,她已经付出了她偿还不起的代价。
这一世,她只想偿还那些深重的罪孽,才能求的内心的宁静。
命运不知何时,转了起来。
那些注定在盛京相会的人们,却在某一刻的重启,而要再度纠缠。
繁华的盛京,一处精致的府邸之内。
日光正盛,夏蝉藏在清脆的林荫中,奏起生命的绝唱。
府内后院,一处简朴的小院子里,身穿青色竹绣开襟的女子,酣然入睡。
恬静的面上,荡漾着淡淡的笑意,似是在做着美梦。
一个小丫鬟面露喜色,顶着烈日,跑的飞快,奔着这处小院而来。
“小姐小姐,老爷求了颜丞相的亲笔笔墨,为小姐的院子提名临水苑。”
床榻上的女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娴静的脸上浮现大大的笑容。
“父亲可是回府了?”
满面喜色的丫鬟青荷,喘着粗气,依旧掩不住的开心。
“还未回府,老爷的消息先一步传回来,还让小姐搬进东边就比大小姐院子小一点的院子呢。”
再加上颜丞相的亲笔题字,就算院子比大小姐的小,也与大小姐的不差了。
毕竟大小姐是嫡女,而他们小姐是庶女。
“嗯。”女子捏着手心,点点头。
她生来是庶女,从不认为自己比所谓的嫡女差多少。
只是她的姐姐,有个好母亲。
若她的母亲是当家嫡母,她定会走的更高。
不过,如今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那些属于她的荣耀时代,正在到来。
更何况,她有着梦里的预警,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险。
只是梦里那个满面寒霜,冷肃至极。
傲然身姿,穿着喜服,她从未见过,却又在每次从梦中醒来,就面容变得模糊,她甚至都要想不起的男子。
到底是谁?
女子回忆起醒来时,唯一记得的那双深邃淡漠的眸子,里面暗含的浓烈的化不开的深情。
就那样凝望着她,击中了她的心。
只是那般对她深情的男子,到底是谁?
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