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坐在屋内许久许久。
她真是……
林雪苦笑，她是不是不太关心林献？
导致两个小孩在她眼皮子底下谈恋爱，她都没发现。
林献哭了一天，睡觉时眼睛都是肿的。
第二天早上起床还像只青蛙。
林雪站在院中欲言又止，林献已经收拾好心情，跟着祁霄一起上学。
林雪难得没了主意，但她心里明白，林献迟早得走。
她回屋拿起手机，给程锦打了个电话。
—
课间。
许意拉着林献去卫生间，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祁霄这件事。
她见林献还在犹豫，便道：“你千万不能瞒着。”
“我明白。”林献说，“但看着他的眼睛，我实在说不出口。”
她孤身而来，遇见了祁霄，接受了他炙热的喜欢，却要在半道上泼一盆冷水，划清彼此的界限。
她心酸痛苦却又愧疚难当。
许意：“他迟早都要知道，你却不能让他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
林献逃避了一天一夜，终是点了头：“我晚上下晚自习跟他说。”
只是事情永远不会按照自己的预想进行。
中午放学时，祁霄习惯性拿了手机，却发现家里给他打了五六通电话。
他心里一紧，别是他老妈出了什么事了。
林献察觉到落后半步的祁霄，问：“怎么了？”
“我爸的电话，打了好几通，我回一下。”
林献转头对许意说：“要不你跟徐浩宇先去食堂吧。”
许意点了点头，拉着还想等祁霄的徐浩宇走了。
祁霄站在教学楼下的绿化前，大部队已经去了食堂，路上只有零星几个学生。
他的表情从担忧到疑惑，再到不可置信，又在心里下意识否定，不可能。
祁闻礼还在手机那头说着什么，祁霄却径自挂了电话。
林献察觉到他表情不对，忙问：“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祁霄看向林献，她眼睛还有些红。
他的理智却紧紧拉扯他的神经，但祁闻礼那些话又像无数只虫子飞入他耳迹，祁霄什么也听不见，只听到“林献要出国”几个字。
“怎么啦？”
林献又问了一遍。
楼道里又出来两个学生，祁霄下意识回避了林献的目光。
他说：“没什么，你先去食堂，我有点事。”
“祁霄。”
林献追出去。
祁霄却跑得更快了，没一会儿，他消失在楼道，进了一楼的男厕所。
林献只能止步。
单铭从另一侧楼道进来，尿急要上厕所时看见守在男厕的林献，下意识抬头确认了男女标志。
他讪讪一笑：“你站这儿干嘛？”
林献：“我等祁霄。”
单铭：“祁霄在里面，我帮你催催。”
林献微微点头：“谢谢。”
单铭进了厕所就看见窗边的祁霄，他走过去，说：“你在干什么？”
祁霄回眸：“有烟吗？”
单铭啧了声：“好学生也要抽烟吗？你会吗？”
祁霄：“能不能别说废话，有没有？”
单铭：“……”
他慢吞吞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我这是打算自己留着抽的。”
为了不被学校抓到，他只带了一根直接扔裤子口袋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抻着腿，生怕将这烟折了。
哪知道被祁霄半路拦截了。
祁霄懒散地靠着墙，将烟叼进口中，单铭十分自觉为他点了烟。
“咳咳……”
祁霄没抽过，刚吸一口就被呛到了。
“卧槽，不是你这样的。”单铭说，“你还是别过肺了，尝一口拉倒吧，你女朋友还在外面等你呢。”
祁霄指尖微动：“她在外面？”
单铭：“是啊，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她守男厕门口吓我一跳。”
祁霄又吸了口，然后将烟给他：“走了。”
单铭：“……”
给我是什么意思？
祁霄来到水池边洗了手，漱了口才出去。
即便如此，他身上还是萦绕着一层香烟的味道。
林献见着人时一愣：“你抽烟了？”
祁霄“嗯”了声：“吃饭去吧。”
林献追问：“到底怎么了啊，是家里的事吗？”
“没事。”祁霄勉强勾了勾嘴角，“我饿了，吃饭去吧。”
林献只好跟着他去食堂。
只不过吃饭时，祁霄一句话也没说。
饭后直接让她先回了教室，他去了小卖部。
直到上课他才慢吞吞回了教室。
下午又是半天的课，放学后林献侧头看向后排，却发现祁霄没了踪影。
她走到徐浩宇旁边，问：“祁霄人呢？”
徐浩宇摇了摇头，迷茫道：“下课铃一响，霄哥就从后门出去了。”
林献蹙眉，祁霄从今天中午开始就不对劲。
“他有跟你说家里的事吗？”林献又道，“他中午接了一通家里的电话，然后还抽了烟。”
徐浩宇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吧，程阿姨身体不太好，每年大大小小感冒都会发几次。”
林献失落地回了座位，给祁霄发信息也没人回。
许意问她要不要去吃晚饭，林献摇了摇头。
祁霄一整个下午都在躲，他在逃避。
他生怕自己和林献对视时理智崩盘，然后像个歇斯底里的混蛋一样质问她。
祁霄出了教学楼却无处可出，他漫无目的逛到了操场。
去年九月和林献的相遇，反复在他脑海里回放。
操场墙角有几个男生鬼鬼祟祟，祁霄走了过去。
那几个认识他，年级第一嘛，好学生代表。
“你看我们干什么？要告状？”
祁霄：“你们要去干什么？能带我一个吗？”
几个男生：“……”
这学霸脑子该不会坏了吧？
“我们去网吧开黑，你会打游戏吗？”
祁霄利落地翻上墙头：“跟上。”
那几人“卧槽”了声：“这身手是练过吧？”
话音刚落，瞿主任拿着喇叭狂奔：“墙角那几个人，给我站住。”
几个男生顿时乱作一团——
“快快快，上去上去。”
“妈的，拉我一把啊。”
祁霄一把拉住那个男生的手，几人翻出了墙头，顺着外墙狂笑了几声跑了。
瞿主任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刚才那个是祁霄吧？
他连忙转身去了高二楼层，五楼都不带停歇。
这会儿正是晚饭结束的时候，他推开门直接问：“你们班祁霄呢？”
学生们一致摇头。
林献下意识看了眼祁霄的空位，他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