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霄回了教室，饭盒已经被他清洗干净。
看着林献微红的脸颊，他轻声询问：“你脸怎么了？”
林献微凉的手背贴上脸颊，说：“热的吧。”
祁霄看了眼小巧玲珑的热水袋，只以为她用那东西捂了脸。
许意回眸对她轻笑，林献顿时更羞，害怕被祁霄看出什么，她随意抽了张试卷开始刷题。
现在不努力，期末得哭。
林雪接送两个孩子一个礼拜，黑眼圈明显，精神也不太好。
早上起得太早，晚上又睡得太迟。
中年人的身体和少年人没法比，几日下来，林雪感冒了。
林献心疼她，再不让接送，自己骑着车，又和祁霄回到了以前的日子。
周六上午，许意来了林献这里。
许意家里人口比较多，本来她想叫林献过去玩，但又怕林献不习惯。
她一个人在家里总忍不住要联系江源，明明两人已经说好了不再联系。
林献就这么成了监督她的人。
只是人生充满了巧合，中午下楼吃饭时，许意和林献看见了江源拎着外卖上了西院的楼梯。
由于江源并没有看见她俩，林献也就没叫人。
祁霄刚起，正饿的时候，外卖到了。
看着江源他愣了半天，说：“接单的是你？”
江源大喇喇往椅子上一坐：“不是，那人和私家车剐蹭，我就顺便帮他送了，哪知道是你的饭。”
祁霄拆开饭盒，问：“你吃了没？”
“吃了，”江源笑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单，咱俩缘分可以吧？”
祁霄：“这份兼职不做了？”
江源“嗯”了声：“都不做了，离开前好好陪陪奶奶，好在她老人家身体康健，我走的也能放心点。”
祁霄咽下饭菜：“放心，奶奶有我和徐浩宇，我会定期去看望的，到时候给你发视频。”
江源眼眶发热，一拳击在祁霄肩膀。
祁霄“嘶”了声：“你特么轻点。”
江源失笑：“霄哥，当初吃你二斤猪肉，你这辈子都是我霄哥。”
祁霄：“……滚蛋，二斤猪肉值得你惦记一辈子。”
江源见他吃饭，没再说话，随手拿过他书桌上一本书翻了翻，一打开各种人体结构图。
“我去，你看这个干什么？高考考吗？”
祁霄筷子一顿，随即笑道：“你觉得我当个医生怎么样？”
原来是这样。
江源乐道：“可以啊，你这脑子做什么不行。”
祁霄得意一笑，承了这夸奖：“那是。”
江源：“那就考首都来，咱俩又能一起了。”
祁霄：“许意呢？考首都吗？”
江源摇摇头：“我没问，我也没说，她有自己想学的专业，并一定来首都，我要是现在说了，将来又没什么作为，只是徒增烦恼。”
祁霄一听，便不再说什么了。
江源见到他桌上的折叠刀，拿过来把玩了两下：“你就拿这刀吓唬人的？”
祁霄嗤笑：“我还以为他不怕刀子，也挺惜命的。”
“但我觉得不太管用，”江源说，“曹渊这人你也说了，他主打一个恶心，你能吓唬一次，能吓他三次五次吗？还得想个办法解决了这事。”
祁霄双眸倏地变冷：“我知道。”
江源挠了挠头：“可惜我脑子笨，也想不出什么帮你的办法。”
祁霄笑了笑，没事，他已经想到办法了。
这天，江源和许意没能见面。
而令人厌烦的曹渊再次出现在一中门口。
这次倒是没了机车，只不过大摇大摆在一中门口拉了说喜欢林献的横幅。
祁霄和林献同时从校园出来，曹渊没看林献，倒是对着祁霄挑衅一笑。
他这一眼，倒是让祁霄松了口气。
这人是跟他杠上了，倒是减少了对林献的关注，那横幅也不过是来恶心他的。
校领导出来将人请走了。
林献眸光轻颤，这人怎么又来了？
祁霄无视周围的目光，拽着林献过了马路。
今日有雨，两人没有骑车，早起走来的学校，回去自然也要走。
只不过这会儿雨停，潮湿的空气就跟林献的心一样寒冷。
“他怎么又来了？”
祁霄转眸，看见了林献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献小声道：“我不想跟他纠缠，马上期末考了，我想在过年前考个好成绩，也不枉费姑姑养我一场。”
她目前唯一能报答林雪的方式就是这个。
林雪也说过，她好好学习就对得起她了。
“好，”祁霄轻声安慰，“不让他纠缠。”
林献似自言自语道：“姑姑那边已经收齐了资料，过两天便向海城法院起诉，她只起诉了林松一个人，至于另一个，姑姑说只要她不作妖，只当没这个人。”
祁霄听着少女沉闷的声音，抬手揉了揉她脑袋。
林献心里稍稍好过了一点，因为祁霄在她身边。
自此之后，曹渊几乎每天都会等在校门口，祁霄冲动上前揍人，都被林献和旁边的同学拦了下来。
林献和老师都报过警，但警察也没办法。
他没有伤人，也没有侮辱，告白也构不成什么骚扰，警察只能口头教育。
奎哥被气得没法子，只能去找校长，校长无奈看着他，打曹明曦的电话根本无人接听。
祁霄几次要为林献打人，校园里事关他们三人的绯闻甚嚣尘上——
“这个人真嚣张啊，听说之前退学了，怎么又回来了？”
“鬼知道啊，不过看祁霄那样，他喜欢林献吧？”
“他俩之前就传过，你看见祁霄对哪个女生这么好过？学校里除了男厕所，只要林献在的地方必有祁霄。”
“他俩的事在班级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据说没谈，林献一心扑在学习上。”
“难不成这就是学霸的操守？”
“林献喜欢祁霄吗？”
“不知道喜不喜欢祁霄，但肯定不喜欢门口那少爷。”
“之前祁霄在厕所打架，你们都忘了？我觉得这个曹渊仗着家里有钱想要逼着林献跟他在一起，但林献不喜欢他，祁霄又喜欢林献，所以才这样挑衅祁霄，毕竟祁霄没他有钱。”
“我突然觉得你真相了。”
“……”
祁霄和林献不是不知道学校的传言，课间操、体育课、食堂、小卖部……几乎每个公众的地方，他俩一出现必要引起一番视线纠缠。
祁霄被看得烦了，一把将人拉进实验楼，这里很多实验室，除非上课必要，这会儿根本没人来。
林献不明所以被他拉着，问：“你不吃饭？”
祁霄朝她笑笑：“坐着，还能饿着你。”
林献坐在台阶上静静等着，没了七嘴八舌的关注，好像饿着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