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林献从一堆试卷中侧眸：“谁啊？姑姑？”
“是我。”祁霄站在门口应道，“你脚不方便，别起，我就是过来跟你说声‘晚安’。”
林献：“……”
这人不会一直在楼下坐到现在吧？
林献刚起身，又听到他说：“晚安，林献。”
林献听到门口动静，还是撑着身体出了阳台。
“喂。”
祁霄身影一顿，一转头看见她趴在阳台栏杆上。
“不是不让你起来吗？”祁霄无奈道。
林献指了指院中石桌：“你一直坐到现在？”
祁霄也没解释，逗着人玩：“啊，我就是感慨一下人生。”
林献：“……江源要走，对你打击这么大？”
祁霄知道她误会了，顺着她道：“好歹兄弟一场。”
林献感觉他鼻音有点重，惊道：“你不会哭了吧？”
“那怎么可能？”祁霄扯皮，“多影响我光彩夺目的校草形象。”
林献无语：“你还挺有偶像包袱。”
祁霄隐没在黑暗中的双眸闪过无人察觉的温柔，他朝楼上挥了挥手：“进去吧，外面冷。”
林献看着他身影穿过院中，上了西院台阶才回到房间。
夜里，祁霄抱着被子还嫌冷，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发烧了。
但实在懒得起，想着睡一觉发发汗就成。
但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的火锅吃的辣，这会儿嗓子又干又痛。
他无奈裹着被子坐起来，灯没开，抬手去够床头水杯。
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醒了隔壁的林献，由于院中结构对称，两人卧室挨在一起，声音这才会传到隔壁。
林献摸着手机看了眼，夜里两点，隔壁还没睡吗？
杯里没水，祁霄认命下床，却绊到了椅子，哪知饮水器中他忘了烧水。
屋漏偏逢连夜雨，祁霄哐哐拍了两下饮水器。
林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给祁霄发去微信：【你还没睡？】
等了几分钟没人回，隔壁又传来不小的动静，林献干脆给他打了语音过去。
等了半分钟，祁霄浓重干哑的声音响起：“喂？你怎么还没睡？”
林献一愣：“你感冒了？”
祁霄“唔”了声：“应该是发烧了，想喝水，我忘了烧。”
林献皱眉：“多少度？有退烧药吗？”
祁霄闭着眼睛，无精打采道：“没有。”
“你等我一下。”
祁霄脑子混沌，没听到手机那头窸窸窣窣的声响，靠着床头又睡了。
林献裹着厚实的睡衣下楼，室内也有电梯，她去客厅拿了药和温度计，还用自己的保温杯接了满杯温水。
她怕敲门声吵醒姑姑，到祁霄门口前给人打了电话。
好在祁霄因为要等水开而意识清浅，并没有深睡过去。
当看着林献穿着粉白可爱的睡衣出现在自己门口时，祁霄一度以为自己在做梦。
“好冷，快点进去，”林献推着他进屋，“温度计，家里只有这种腋下的，你自己量量多少度。”
祁霄还沉浸在林献突然出现的美梦中，愣愣接过温度计，按照她说的开始量体温。
林献打量了下祁霄房间，发现书桌上的饮水器正咕嘟咕嘟冒白烟，应该是祁霄刚才接了水刚烧开。
她这才想起自己带的水，走到祁霄面前，说：“差点忘了，我给你带了温水。”
祁霄微眯着眼，皱着眉，显然难受得很，他一把抓住水杯，却无意抓到了林献的手。
好烫！
林献指尖微蜷，微微往外挣脱。
祁霄反应迟钝松开了手，慢吞吞道了声歉。
但女生手背的凉意让他很舒服，他克制着想要摸上去的冲动，抬手握住杯子口，怼到唇边灌下半杯。
“你慢点喝。”林献小声提醒，害怕他呛着。
干痛的喉咙缓解些许，祁霄轻轻呼出口气，说：“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过来了？”
林献：“隔壁噼里啪啦，我还以为你在搞什么交响乐。”
祁霄被她逗笑：“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林献朝他伸手：“时间到了。”
祁霄拿出温度计看了眼，说：“39度。”
林献一边给他掰药，一边说：“一场感慨得来39度高温，你有什么感想？”
祁霄失笑，这是损他呢。
“我觉得这场发烧让我认识到，兄弟可以往后放放。”
林献白他一眼，将药递给他：“别贫了，吃药。”
祁霄乖乖接过药片，借着温水送服。
林献拿起水杯替他接了杯热水，说：“我放床头，夜里要是再醒的话可不要搞交响乐了。”
祁霄昏昏沉沉应了声。
林献又道：“你睡吧，我帮你关灯。”
“你先走，我自己关。”祁霄皱着眉起身，“我送你到外面。”
林献连忙拦住他：“不用了，你快休息。”
祁霄掀开被子，坚持要送，林献着急，忘了自己脚还不能太使劲，搀扶祁霄时脚下趔趄，闷哼一声撞进了祁霄怀里。
祁霄下意识后退一步，双腿临于床前，后面没有阻挡的东西，结果就是两人双双跌入床铺。
洗衣液混着祁霄身上的味道笼罩林献，像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舒适。
她微凉的侧脸贴上了祁霄颈侧，惹得祁霄一颤。
林献一惊，底下这人的身躯因为发烧而滚烫，灼灼热气氤氲而开，从她脸颊一路烧到脚底。
林献心脏猛地一跳，手忙脚乱要起身，一只手却按住她后脑揉了揉。
“咳咳……”祁霄轻咳，“你撞到我锁骨了。”
林献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
祁霄感觉到凉意，下意识侧过脸蹭了蹭，林献脸颊瞬间爆红，撑着床铺跌跌撞撞起身。
他刚才竟然用脸去蹭她的脸。
太过亲密，一阵酥麻从她心底上涌，慌得她不顾脚伤起身。
祁霄昏昏沉沉陷入了梦乡，林献给他盖上被子，关灯而出。
翌日清晨，楼下隐约传来人声，是林雪和路过的邻居打招呼。
祁霄手机闹铃响起，他只当没听见，掀起被子蒙住头。
十分钟后，闹铃又响，他这才不情不愿睁开了眼睛。
一个浅蓝色的保温杯映入眼帘，杯身上的吸附的狗狗头正和他大眼瞪小眼。
这好像不是他的杯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