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底的春城火车站一带,确实是鱼龙混杂。坑蒙拐骗偷、吹吃嫖赌抽的人很多都靠着过往旅客而生活。
柠小柠花三十块钱住进的旅店里,进出的不全是赶路的行人,很多都是在附近用各种方式挣钱的油子。
没有任何包裹,那些油子以为柠小柠只是飞家出来玩的小娃,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某一天,旅店老板和一个长住的油子说:“里面住进来那个四川娃儿,看样子不像要急着离开的样子,你摸摸底,看能不能拉进我们队伍。”
老板姓杨,山城大足人。因旅店名字叫“山城旅店”,所以柠小柠才住进去,毕竟老乡嘛,想着多少能照顾点。
可柠小柠不知道的是,这个杨老板在火车站一带也是油子起家。因为跟的川帮老大蒋老爷子,挣钱后开了旅店。
蒋老爷子,四川安广人,春城火车站一带大部分黑色产业都归他带领的川帮管。别的帮派想进场捞钱,那也是得跟着他吃饭才行。想自立门户,绝对会被铲除。方式简单粗暴,打!
柠小柠不知道已经被盯上,他每天除了出门吃饭,就是四处游荡。主要也是看有没有自己能做的事,毕竟身上钱不多,花完就要饿饭。
有一天回旅店,杨老板和之前那个油子正在大厅喝酒,见柠小柠后热情的招呼过去,边喝酒边打探情况。
因有案在身,柠小柠对许多话题很敏感,想方设法的勉强搪塞过去,让杨老板他们也没了解到什么重要信息。
杨老板表示,大家都是老乡,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能帮的一定帮。但如果他们有事,也请柠小柠伸出援手。
往后几日,老板和油子每天都请柠小柠吃饭喝酒。
柠小柠不明所以,怎么也没想明白这杨老板和油子为什么要对自己一个未成年做这些。
某日下午,柠小柠想出去买几个馒头,出门就见那个油子与本地一混混吵架。
不经意间,柠小柠看到本地混混别在腰上的刀。本不想多管闲事,身上都快没钱过日子了,如果再惹祸,不用警察抓,自己都得去派出所自首。
可吵架两人越搞越凶,本地那个混混突然拿出刀往柠小柠认识的油子身上夺。虽然没弄到人,但架势太特么黑人了。
柠小柠四处观察,见门口没顺手的家伙事。他转身走进大厅一个角落,拿起从住进来那天就观察到放那的一把一米多长洋铲,猛冲出去。
本地混混一看洋铲是真的要往自己身上招呼时,拔腿就跑,还边跑边吼,让柠小柠他们等着。
事情不大,那个油子却热情的感谢柠小柠,还请吃了顿饭。
虽然吃过几次饭,但柠小柠经过这事才知道油子叫刘强,老家山城人,在火车站一带主要给客车喊客,但柠小柠知道,这个刘强做的却不止这点买卖。
某天,柠小柠去火车站后面德福村闲逛时,出事了……
那个被洋铲追的本地混混带着几个人偶遇柠小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死不下跪的性格让柠小柠被拖到就近巷子,挨了一顿胖揍。
本地混混揍柠小柠时,问:另一个人去了哪,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喊出来。
柠小柠一句话不说,旁边一个通昭口音的混混摸出一把刀砍在柠小柠背上。
柠小柠懵了……
第一次挨刀砍就这么毫无征兆,而且感觉还不疼。
他想,可能没砍进去。
可一会他就知道着了,因为一股热流顺着龙脊骨往屁股沟里在钻。
那个本地混混恨了拿刀砍的通昭人一眼,对柠小柠说:“只要说出和你一起那个人的名字,现在他人在哪,我们就放了你。”
柠小柠倔强的回答:“不认识,找不到。”
“那你还要被砍,这边死个人很正常,要不要试试?”本地混混狠狠的说道。
柠小柠:“我无所谓,反正这辈子已经不是坐牢就是死,想让我出卖朋友,不可能。”
本地混混:“这话怎么说?”
柠小柠:“自己去猜!但如果我没死,你们今天几人,看我以后怎么干就完了。”
本地混混几人听后只用眼神交流片刻,就转身离开,柠小柠不明所以。
手摸后背,发现全是血后,柠小柠心中全是要报仇的想法。可巷道里突然又出现几人,杨老板、刘强、还有刚刚砍他那几人,一个矮矮瘦瘦的老头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