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绵也看见了那个人的动作,此时有点不安的揪了一下衍之葛格的衣角,然后小声问:
“肿么办鸭?”
封衍之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捏了一下,接着便大步朝着鸡场走去。
小绵其实有一点害怕这些动物,但是看见衍之葛格都去了,这会儿便也跟了上去。
她看见衍之葛格走到男人的面前,语气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那个叔叔此时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将自己手上抓着的一大把小麦一样的东西递了过来:
“你们谁帮我喂鸡?”
“……”
封衍之忍无可忍,正冷着脸想要说话时,便忽然听见男人又笑意盈盈地补充了一句:
“一个人帮我喂鸡,另一个跟我出去逛逛。”
听到这里的时候,小绵显然紧张了一瞬,攥着封衍之衣角的手越发用力了起来。
封衍之感觉到了,此时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最后只得接过那一大把黄色的小麦递给小绵。
“你在这喂鸡/吧,站高一点,不要弄脏了鞋子。”
小绵其实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她就想和衍之葛格在一起。
可是此时她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叔叔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睛里面好像带着很多她看不懂的情绪。
想到这里她没再敢多犹豫,接过了那一大把东西。
但是因为手太小了,她抓不住,便又只好让衍之葛格把一大半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那叔叔满意地点点头,嘱咐了她要怎么喂以后,这才带着封衍之转身离开。
满是泥土的小山坡绕了个圈,最后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封衍之才发现前门和后门其实都能出来,只不过后门多了个路过养鸡场的机会。
旁边都是砖块垒的墙壁,那男人走到那破旧的房门前,在看见上面已经被取下来了的木条,眼底逐渐闪过了几分冷意。
封衍之抬头看见了他的眼神,莫名从心底闪过几分寒意。
原先他听见这个男人说要教学他们所谓功夫的时候,心底还觉得不屑一顾。
可现在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场以后,却忽然有了一种错觉。
面前的这个人,似乎要比他的老师岸叔还更加高深莫测。
他这么想着去,男人已经摘了门条出去,此时带着他走到前院。
封衍之朝着前方看去,却发觉这周围空无一人,就连不远处的房屋都破旧无比,一看就常年无人居住。
他们这里算是在某个小山坡上,此时一眼望去能够看见不远处干涸的梯田。
而他朝着四面八方看去,终于确定这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乡村。
魏元青刚才跑出去了,但肯定不过多久就会被抓回来。
男人带着他朝着旁边的小路走去,一边笑着说:
“这个地方好就好在,距离县城也有两个小时的脚程,你们这些小孩是根本走不出去的。”
他这么说着,封衍之却是微微皱眉:“为什么?”
那大叔看他一眼,接着轻哼一声说:
“这山里可不像市区这么安全,各种野兽横行,怕是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封衍之听后没有再说话,只跟着他走到梯田,然后朝着一片荒凉的底下看去。
不远处的天空上挂着落日,此时将梯田映照成了浅金色,倒是有种要再次万物复苏的架势。
“如果还不习惯喊师父的话,你可以叫我李子叔。”男人忽然开口。
封衍之撇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然后笑着说:
“你是不是想说,李子叔你也不想喊。”
“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你们对我总需要一个称呼。”
听见男人这么说,封衍之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无奈,只问:
“为什么要叫李子叔?你叫李子?”
“不。”男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一点也没带着哄小孩的语气,反倒像是在和同龄人交谈:“因为我喜欢吃李子。”
“……”
两人在梯田上转悠了好几圈,封衍之听着他自己嘀嘀咕咕说了许多,现在忽然也不觉得这人神秘了。
不过多时,他们往回走。
等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封衍之才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藏在心里的问题:
“你说的那个原本要带来这里的那个人,是我吗?”
男人闻言低头认真审视他片刻,然后忽然勾起了唇角笑道:“你猜呢?”
封衍之微微眯起眼,狭长的眼底透着几分了然。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只缓缓朝着门边走去,打算看看小丫头喂鸡喂得怎么样了。
而就在他快要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左边的小路传来了脚步声。
他听见声音转头看去,一眼便触见一个穿着黑色短褂的短发女人,还有她身后表情冷得像冰块的魏元青。
李子叔看见以后眼神逐渐变得冷漠:“从哪找回来的?”
那女人看见他以后点点头,看着很是恭敬的模样,接着才回答道:“第一片森林的不远处。”
“没用的东西!”
封衍之听见他这么说,一瞬间有些奇怪,但很快便反应过来。
他说的不是那个女人,而是魏元青。
“你说什么?”魏元青很快冷了表情,原本就阴沉的气场越发诡异起来。
男人嗤笑一声,眼底闪过几分讥讽:
“给了你十分钟时间跑,居然才跑到第一片森林,你是小脚老太太吗?”
“你——”魏元青眼睛都被气的红了。
就在封衍之好整以暇,以为他要发飙的时候,便又见他强忍着克制怒火,然后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知道还有小路,她是抄小路来的!”
李子叔并无任何表情:“那是你的问题,会抄小路代表她懂得变通,你只是单纯又笨又慢而已。”
魏元青被堵得哑口无言,此时攥紧拳头直接进了门,没有再说一句话。
封衍之垂眸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进门走了左边,去鸡场找小丫头。
原本想到魏元青的遭遇,他还想着要嘱咐一下小丫头别乱跑。
否则以她的玻璃心,指不定会被嘲讽哭的。
正这么想着时,他刚刚走进鸡场,却听见一阵颤颤巍巍带着哭腔的声音:
“衍之葛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