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虫族的精神力吗?
见我略带疑惑地看向他,布兰维尔开始为我解释。
“刚刚那些像雪花一样的,就是您具象化的精神力。是不是很漂亮?
当然,我也很意外。如果一只雄虫可以将他的精神力具象化,那么这只雄虫的精神会很强……”
他的脸突然放大,鼻尖与我相差不过一指。
“您刚才……是在担心我,对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猝不及防。
“没……我才没呢。我只是……”
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只是什么?是看到他受伤而难过,还是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内疚呢?
“……呃。好吧,我确实有些担心你。”
布兰维尔的目光是那么的真挚而澄澈。在他的注视下,我只好承认了。
“哈哈……”
他翘起嘴角,略微压抑的笑意从鼻腔里呼出来。
布兰维尔突然站起身,将我往他的怀里揽了一下。
“没想到雄主的精神力功能是如此稀有,我都有些害怕了。”
“怕什么?”
我的脸被他按在胸口,酒精裹挟着他身上的气息闷着我的脸,让我有些喘不上气。
“怕……”
布兰维尔眸色深沉的拥着怀中的雄虫。贪婪的嗅着雄虫身上的味道。
“怕您太优秀了,有一天突然离开我。”
啊??!
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但脑子里隐约有个念想:自己终归是有一天要回到故乡的。
不是,他不是上将吗?一个雄虫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的,这个不乖就踹了换下一个,没必要这么患得患失吧。
难道说……
真的很稀有吗?
不对。
我腾出双手,拍在他的脸颊上。
“拜托,堂堂上将,不用这样看轻自己吧,你觉得我一个小小的雄虫能离开你的手掌心吗?”
我摊牌了,我认命了。
我确实打不过上将这么牛掰的虫,他要真想搞什么强制爱,我只有捂着屁股逃跑的份。
谁能打过战无败绩,手撕星兽的大虫子上将啊?你能吗?
我不能。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缓了一下覆上我的手,心情颇好的嗯了一声,有点像尾巴晃悠的大狗狗。
呃……其实我也不是很亏对吧?
上将起码脾气超好,长相和身材也是一等一的,要真比起来好像还是我高攀了。
我圈住他的腰身。背上的伤口在刚刚的治疗下已经好很多了。原先的制服已经不能穿了。我只好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套在他身上。
好在虽然我比他矮了一点儿,但上身的衣服却还是比较合他的身。
所以我就是腿短,对嘛?
我有些不高兴地将他抱紧,试图把自己身上的热量也分给他一半。
布兰维尔看着这只抱住自己的雄虫。雄虫身上特有的松木气息和那件外套一起将自己包裹起来,一直紧绷着的精神也终于得到了放松。
可惜好景不长,这样温馨的时刻还是被打断了。
法庭的工作虫敲门通知他们休庭结束。
布兰维尔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雄虫乖巧的跟在他身后。
布兰维尔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弥漫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重新开庭。
我听着对面协会虫指控布兰维尔的话,
他们甚至有着充足的证据和证人。
“你们就这么确定,我不是自愿的,甚至没有问过我自己的想法。”
我挑了挑眉,在那证人说完自己的这词后看向对面的雄虫。
“恕我直言,我虽然不能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布兰威尔确实策划并参与了这场实验,并且对您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你一点儿也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凯罗尔一脸胜券在握地说道。
“残害雄虫,证据确凿。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坚定的为他辩护。”
我定定的看向对席轻蔑的样子。脑中回想起在飞行器上看的那两眼虫族法典。
于是我定定的看着对面的虫:“布兰维尔既然是我的伴侣,你污蔑他就相当于污蔑了我的声誉。这场实验我自愿参与,一心想着为雄虫存活率做贡献,而实验对象也是我本人。难道我的奉献精神有不对的地方吗?还是说——
您对雄虫存活率一点也不在意,甚至还想着雄虫数量越来越少呢?”
凯罗尔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他眼睛转了转,随即反驳道。
“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否认这场实验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不是吗阁下?头痛恰恰能证明了您的精神海受损。仅凭这一点。雌虫布兰维尔谋害雄虫的罪名就无法摆脱。”
“等一下。”布兰维尔终于开口,“如果可以证明雄虫的精神海还没有受到损伤。那么这控告也就无法成立。”
凯罗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罪雌布兰维尔,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证明?”
布兰维尔点开光脑调出一个视频,投放到法庭中央,保证在座的各虫都能看清楚。荧蓝色的光被桌面反射在他脸上,衬得他肤色雪白。我盯着他高挺的鼻梁,余光扫在光屏上。
画面上显示着我为他治疗伤口时出现的那片雪。
“罕见的治疗性雄虫,这算不算证据?”
在座的都哗然大惊,凯罗尔瞪圆了他那两颗眼珠子,连席上的法官都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