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过,春去春又来,三月里的桃花开得正旺盛,艳红的花朵在空气里随风招摇。
春季里的风既不同于夏季的炎热也不同于冬季的寒冷,与秋季带着凉爽的风相比又多了几分的温暖和水润。
坐在凉亭摇椅上的小小少年穿着雪锦制作的长袍,长袍的领口和袖口用红金细丝绣着云纹,腰间是流云锦带,锦带下是一只火玉镂空麒麟。
小少年墨黑顺滑的头发随意的用宝蓝色丝带捆绑在身后,几根垂落的发丝随风飘散与发带相互的交缠,随后乖巧的垂落在白皙的脖颈处。
少年白嫩的脸颊上还带着肉嘟嘟的婴儿肥,让人看了就忍不住的捏一捏,漂亮的眼睛里十分的灵动,像是有星辰蕴藏在里面一般,此时此刻带着狡黠的神色看着身边的人。
站在少年旁边站着的人看着十三四岁年纪他神情焦急的说道:“小叔叔,您行行好吧,再不回去,我这顿打就真的就少不了了。”
坐在摇椅上的便是长大了三岁的程桥宝。
程六岁现在已经是安郡王了,但是王爷在厉害也逃脱不了父母的五指山。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回去。
薛恪已经急的上窜下跳了,但是桥宝却丝毫的不在意:“我爹最近管我可严了,好不容易溜出来一次,我才不这么快就回去呢。”
他看了薛恪一眼安抚的说道:“你放心好了,一会我亲自送你回去,薛爷爷、薛叔叔肯定不会为难你的。”
薛恪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急忙的答应了下来。
他小叔叔现在可已经是王爷了,有小叔叔给他撑腰,肯定不能挨打了。
“听说云香楼里今天又上了新的菜式,咱们去尝尝吧。”薛恪想了想说道。
桥宝一听新菜式立马来了兴趣,香满楼里每次推出的新菜式都十分的美味,而且次次都是座无虚席。
“走,去香满楼瞧一瞧。”
刚出凉亭二丁就拿着火红色的披风走了过来。
二丁今年十四岁的年纪,但是却比寻常的少年要高大许多,身上全都是腱子肉,和薛恪是差不多的年纪但是却有两个薛恪壮。
桥宝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穿披风。”
现在的天气正好,穿披风太难受了,也就他爹他娘天天觉得会冻着他,这厚重的母爱父爱啊。
二丁听话的将披风收了起来。
香满楼
“这位爷,小店已经没有地方了坐了,要不您下次在来吧。”店小二陪着笑容好声的劝慰道。
“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说话的少年一身的锦衣华服,手里拿着扇子脸上是不屑的神色。
他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穿着不凡的人,皆是神情高傲。
店小二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好言相劝:“爷,您下次托人来说一声,我准保给您留地方。”
少年的眼中闪过不虞的神色生气的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不给本少爷找个包厢出来,本少爷就砸了你这个破店。”
薛恪和桥宝一进来听见的就是这一番言论。
桥宝饶有兴致的看着带头的少年,他就缺少宁西这种派头,这才是师祖话本里写的纨绔子弟,自己差的太远了。
他就不敢砸满香楼!
桥宝随着年龄的增长梦想已经从做好事的英雄变成了吃喝玩乐的小纨绔。
“小叔叔,咱们去包厢吧。”薛恪见小叔叔对宁西过于关注连忙的说道。
桥宝点了点头,刚走了没几步,身后就传来了宁西的声音:“为什么那几个人来的比我们晚却有包厢?”
跟着宁西的侍卫上前抓住店小二的衣领神情不善。
还没等店小二开口,薛恪抢先说道:“我们在这里有长期的包厢,宁西你没本事就别丢人了。”
宁西的脸上带着愤恨的神色说道:“薛恪,你说什么?”
见宁西窘迫的模样,和他一起的世家子弟脸上自然也挂不住。
“薛恪,你怎么可能在满香楼有长期包厢,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别是骗我们的。”一个身穿绿色衣袍的少年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的附和。
“本王和薛恪开的包厢,你们有意见?”
声音从薛恪的身后传来。
这时候其他人才注意到薛恪的身后还有人。
随着薛恪的侧身和二丁的避让桥宝才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桥宝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可是对面的人纷纷的打了个寒战。
安郡王!
宁西的脸上带上了僵硬的讨好的笑容:“不敢不敢。”
“宁西,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啊,看来本王有时间要和你爹好好的聊聊了。”桥宝看了一眼宁西又摇了摇头,粉嫩的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
宁西一听聊聊两个字,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程桥宝在这三年里已经成为了整个临安城里小孩的噩梦。
一言不合就上门“聊聊”,最关键的是这小孩还不是仗势欺人,每一次都带着人证物证说的人是哑口无言。
最绝的是这小孩他还能引经据典,听完以后就觉得自己真不是人,有愧祖宗父母有愧子孙后代,上对不起君王下对不起百姓。
然后他们就少不得一顿打外加抄不完的书。
他们能怎么办?
打?
先不说人家的爹娘舅舅是谁,就说人家安郡王的身份,殴打王爷是想死了吧。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的受着。
桥宝没理会想要上前的宁西转身说道:“走吧,去尝尝新菜。”
他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才不会为了其他人浪费时间。
薛恪得意的看了一眼宁西像是一只打架赢了的公鸡一般雄赳赳气昂昂的跟着桥宝上了楼。
满香楼二楼
“薛桐,那是你侄子吧?”坐在二楼吃饭的一行人自然也是目睹了刚刚的闹剧,其中一个蓝衣青年问道。
薛桐点了点头说道:“是薛恪。”
“你这个小侄和安王关系不错啊。”
“小孩子玩闹罢了,安王毕竟年幼。”薛桐嘴角含笑的回答道。
薛家和程家若有了密切的了联系,程家能无忧,薛家可就完了。
“薛恪不争气,家里也没指望能有大作为,不惹事就好,好不容休沐,咱们还是喝酒吧。”薛桐举起酒杯对着几人说道。
几人纷纷举起酒杯畅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