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离开前收到了四十五万的尾款,比原来说的还多了二十万,他看着入账短信,久久回不过神来。
谭秋洗完澡出来,身上只裹了一件松松垮垮的浴袍,胸前绽放着一朵朵暧昧殷红的梅。
那是自己的杰作。
张廷喉结滚动,想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头发,谭秋后退半步躲开:“对报酬不满意?”
张廷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那为什么还不走?”谭秋扔了毛巾,在沙发椅上坐下,喜怒不明地端详着他。
真奇怪,明明十几分钟前他们还在抵死缠绵,可现在她对他的态度比对陌生人还要疏离。
张廷掐了掐手指头,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我……我以后还能再见你吗?”
谭秋眉梢微挑,眼神玩味。
她的反应鼓舞了张廷,他握紧拳:“以后都不要钱,我想正式和你……”
谭秋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那是听到笑话一样的笑声。
“我对你在床上的表现很满意,如果你不说不要钱的话,或许下次还会找你。”谭秋往后靠了靠,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我出钱,你出力,对我来说是最简单、最牢固的关系。”
张廷脸色发白,嘴唇颤抖。
谭秋就差直白地和他说:她只是把他当鸭子。
张廷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的脚步仓促且无力虚浮。
谭秋的耐心和兴致从来都是有限的,也早就过了玩纯爱的年纪,仅剩的那点心思,最多只够哄一哄一个男人。
进电梯的张廷和来送早餐的顾少轩迎面撞上,张廷垂着头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等到电梯下行,顾少轩才恍惚想起顶层只有谭秋这一户,随即怒火滔天地踹开了大门:“谭秋!滚出来!”
正准备睡觉的谭秋无奈叹气,还要和这小瘪犊子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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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萧棋启程去西北进组的日子。
萧棋从三天前开始就变得坐立难安,昨晚上翻来覆去吵醒了一旁的梅亦寒,被梅亦寒恶狠狠地压在身下酱酱酿酿……
萧棋没有身为男性该有的脆弱而无用的自尊,但始终对于自己起得比梅亦寒晚这件事耿耿于怀从而愤恨捶床:“夫纲不振啊夫纲不振!”
梅亦寒在吃早餐,听到他下楼的动静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葱油拌面配蟹粉小笼,是十分接地气的本地霸总没错了。
萧棋心里吐槽,拉开椅子坐下,保姆端上他的那份早餐。
虽然梅亦寒神色平静,但萧棋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心情不怎么美丽。
难道是昨晚他没伺候好?不应该吧?挺和谐的啊。
梅亦寒面前还摆着iPad,正在播放经济新闻,某经济学专家正在大谈特谈,高亢嘹亮地嗓音听得萧棋都精神振奋。
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
萧棋没话找话:“感觉这位教授很厉害的样子。”
梅亦寒:“呵,他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是错的。”
“啊?那你还要看?”
“不看怎么知道在胡编什么。”
“哦。”萧棋专心致志地搅拌自己的葱油面。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直到早餐结束,萧棋回房间收拾。
萧棋的行李早已经收拾好,放在客厅一角,他这次要去五六个月,零零散散的东西装了四个大行李箱。
萧棋现下要收拾的,只有胡瑞登。
离开这么久,他舍不得自己的哈基米,早早办理了宠物托运,要把小心肝一起带过去,就连酒店那边都提前沟通好了。
梅亦寒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宠物航空箱上,随即戴上了墨镜,又变成了酷炫狂拽屌炸天的霸总。
羡慕?
萧棋怀疑自己刚才是否真的有从她的眼里捕捉到那一丝情绪。
两人上车后,萧棋又傻眼了:“你不上班吗?”
梅亦寒没说话,倒是司机大叔回答了他:“咋不上班呢,最近集团的事情可多。这不是得先把你送去机场,再去公司嘛!”
可是……机场和公司是两个方向。
司机大叔识趣地升起挡板,把空间留给两人。
萧棋偷瞄了一眼带着墨镜装冷酷的梅亦寒,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恶作剧地朝她脸上吹了一口气。
隔着墨镜,萧棋都感觉到了死亡射线,连忙找补:“闻闻我新换的牙膏,佛手柑味儿的~”
梅亦寒伸手摁住他的后脑勺,接了个唾液交换的深吻,随后回味了一下:“是不错。”
萧棋捂着发烫发红的脸,羞涩荡漾了一路。
离机场越来越近,梅亦寒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就没什么话要交待?”
交待什么?你的衣食住行又轮不着我来操心。
“那个……还是有的。”萧棋斟酌着开口。
梅亦寒:“嗯,说。”
“你答应过我的,会放过萧家,但你现在还是在针对萧家。”
梅亦寒的声线冷了几分:“没有针对,正常的商业竞争。”
梅亦寒和萧月仪的说辞完全不一,萧棋对商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该信谁才行。
“算了,不管了,我也管不了。”萧棋干脆摆烂,“反正你答应过我,会放过萧家的,说话不算话的人要变狗的。”
“嗯。”
“还有……你别到处沾花惹草。”萧棋小声说,“忠诚,是恋人之间最基础最必要的东西。”
“好。”
萧棋清了清嗓子,举着拳头,毫无杀伤力地威胁:“要是你再找小三,我见一个打一个!”
梅亦寒看似心情不错:“不会,我说话算话。”
车子停在航站楼前,萧棋的助理迎上前,和司机大叔一起搬运行李。萧棋提起脚边的航空箱,迟来的不舍山呼海啸般地蔓延开。梅亦寒不动如山,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萧棋迅速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会想你的,你也得想我!”
“好。”梅亦寒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