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秋第二天傍晚才回家,看到了焕然一新的季玉。
季玉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摆:“林哥剪完头发,非要塞给我几身衣服。他说,都记在你账上了。”
季玉越说声音越小,头埋得越来越低。
先斩后奏花老板钱这种事,季玉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谭秋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的发旋,被蓬松柔软的头发围在中间。
林耀的技术和审美一向很好,没有给季玉染乱七八糟的发色,将他的头发修剪出层次,做了一些纹理烫,露出眉眼,看起来干净利落,给他挑的衣服也都是简约大气的款式,优秀的剪裁将他宽肩长腿的优势展露出来,他整个人都变得温和清俊了不少,满满的阳光少年感。
“好久不见。”谭秋轻声说。
“啊?”季玉茫然地抬起头,“不是昨天才见过吗?”
谭秋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上楼洗澡换衣服去了。
谭秋过目不忘,见过的人永远都不会忘记。
但之前的季玉比小时候黑许多,长相变化也很大,才让她一直没有认出来。
季玉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皱:“怪里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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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亦寒忙了几个月,终于得了空来祸祸谭秋,顺便炫耀一下自己的新欢。
梅亦寒的新欢叫冷千屹,长发飘飘,气质清冷卓然,一张建模脸好看得不像自然长出来的。冷千屹喜欢cos,因为一张坦露腹肌的cos冷艳王爷的照片出圈,被梅亦寒这个色批一眼看上。
据说还是学艺术的,家境在普通人里算得上优越,冷千屹十分看不上梅亦寒巧取豪夺的行为。和谭秋喜欢攻心不同,梅亦寒不爱玩那些虚的,利诱不行就威逼,你不吃这一套就用你家人身上。
强扭的瓜管它甜不甜,只要拧下来,她就开心。
鹿鸣城最近在忙着帮教授做什么研究,抽不出空来,谭秋一个人去赴的约。
梅亦寒和她约在新开的一家酒吧,没有要包间,就在二楼卡座里坐着,靠近栏杆,可以看到下面的舞台表演。
梅亦寒揽着新欢,看她一个人来,还嘲笑了几句:“你看看你,都混到孤家寡人的境地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给你找几个好的。咱影视公司新进了一批小鲜肉,个顶个的水灵鲜亮。”
冷千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从鼻腔里冷哼一声,撇了谭秋一眼就不再看她,眼神里透着鄙夷,心里把她和梅亦寒划上了等号。
谭秋无所谓,自顾自地坐下,立马有服务生给她倒酒,知道她没伴儿,一个劲儿地抛媚眼。
服务生的眼睛都快抽搐了,谭秋也没多看他一眼,只能尴尬地退开。
梅亦寒看在眼里,笑得花枝乱颤:“谭啾啾,你该不会萎了吧?啊?让我检查检查。”
梅亦寒放开新宠,朝谭秋扑来。冷千屹如蒙大赦,借口要上厕所,走开了。
梅亦寒此时也没心思理会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家姐妹疑似萎了。
“可能,大概,也许,有一点吧。”谭秋耸耸肩,“最近是提不起性趣。”
对鹿鸣城也是,能敷衍就敷衍,倒没有厌弃,就是觉得有些心烦。
“诶,你说我该不会是玩够了吧?”谭秋笑着和她碰杯,“我即将改邪归正了?”
改邪归正,从一而终,温婉良善,海枯石烂……
梅亦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画面跟恐怖片似的。
梅亦寒:“哪有浪子回头金不换,只有王八上岸缓一缓。”
谭秋笑出声来,一口喝尽杯中的酒:“说得也是。”
“你啊,就是进入了倦怠期了,加上身边人又不新鲜了,可不得萎吗?你都多久没以旧换新了。”
这几个月,谭秋过得着实无趣,鹿鸣城一直很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宅着。
“没看上眼的啊。”谭秋托着腮看她,“来来回回就那么些,没什么新意。”
奶狗、狼狗、文艺的、健壮的、成熟的、日系温柔的……
谭秋算了算,基本上所有类型她都集齐了,也没遇到比鹿鸣城长得好看的。
舞台上,唱民谣的歌手抱着吉他谢幕退下,接着舞台昏暗一片。
下一瞬间,一束冷光打在舞台中央,一个黑布蒙眼、穿着一身白衣的舞者站在其中,随着音乐缓缓律动身姿。
音乐到达高昂处,那舞者掀开了蒙眼的黑布,将全场的气氛推向顶峰,全场爆发出惊喜兴奋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梅亦寒尤其激动,用手肘捅了捅谭秋:“这个绝,这个真的绝了!”
舞台上的男人拥有着雌雄莫辨的美,帅气与艳丽杂糅的长相,明明跳着热舞,却有中性的性感与娇俏,令人无法抵抗。
端正立体的骨相,艳丽魅惑的皮肉,妖艳而不流俗,媚而不娇,一双写满温柔无辜的狗狗眼,最是动人心弦。
舞蹈的最后,那人食指与中指并拢压在唇上,印下一个吻,随后两指指向谭秋。
扬起的笑脸上,带着纯粹的、赤裸裸的,勾引。
梅亦寒哪里还看不明白:“呦,这是冲你来的呢~”
她说完就招呼着经理赶紧把人带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