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亦寒带着未婚夫去美国见爹妈了,谭秋在给鹿鸣城过了个生日后,生活趋于充实平淡。
鹿鸣城在教授的推荐下组队参加了个什么机器人比赛,每天都忙忙碌碌,鹿母的手术很成功,有护工照顾,他很少回家探望,空闲时间都和谭秋腻歪在一起。
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谭秋怕热,也不出门打野了,整天窝在家里睡觉撸猫看书射箭,偶尔驾幸一下游泳池、影音室,无聊了就去鹿鸣城的小别墅住两天,每天过得有趣又自在。
这天难得天气不错,气温舒适还吹着微风,季玉一上午都在捯饬菜地,经过两个月的打理,原本杂草丛生的菜地变得硕果累累,远远望着就让人觉得满足。
挺了挺发酸的腰,擦了擦额头的上的汗水,向旁边的射箭场望去。
谭秋拉弓射箭,正中靶心,举止风轻云淡,一个靶子已经插满了箭,谭秋拿起一支箭,搭上弓,她突然察觉到季玉的目光,勾唇一笑,毫无预兆将箭尖偏移对准了他。
季玉还来不及出声阻止,就见她笑着射出了箭,那利箭带着风啸声破空而来……
红色的汁液四溅,一颗熟透的番茄光荣就义。
季玉心有余悸地擦了擦脸上的番茄汁,提着满当当的菜篮子走出菜地,朝谭秋怒吼道:“你今天中午只有土豆丝炒姜丝吃!”
那吼声中还带着颤,谭秋无所谓地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拿起一支箭把玩,利箭在纤白的手指翻转腾挪。
季玉看在眼里,大气都不敢喘,放轻了脚步朝她走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箭尖在她的鼻尖、脸颊隔着短短的距离划过。
“午饭吃什么?”他轻声问。
谭秋歪了歪头,笑得意味不明:“土豆丝炒姜丝呀。”
季玉不接这茬,问:“小龙虾?”
说这个,谭秋就感兴趣了,扔了手里的箭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呀好呀!”
季玉松了一口气:“油焖还是麻辣?”
谭秋一边摘护具一边问:“你会做蒜蓉蛋黄吗?”
“我可以看教程学。”
家里没有小龙虾,但是有秦·哆啦B梦·昭,给他打个电话什么都能有。
两人往屋里走,谭秋上楼洗澡换衣服,季玉给她准备水果点心。
门铃声响起,季玉嘀咕:“这么快?”
他以为是秦昭来送小龙虾,但一想又不对,秦昭有钥匙,也从来不会按门铃。
出乎意料,门外站着的是病容未退的梁姨。
“您怎么回来了?”季玉看着她身边的行李,没来由地有些慌乱。
梁姨拎起行李进屋,笑道:“我休养好了,自然就回来了。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秋秋了。”
季玉连忙接过她的行李将她迎进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您哪里的话,我拿着工资就该干活才是。”
安置好行李,梁姨打量着自己房间:“两个月没回来,倒是什么都没变。”
“是,您的东西都在,都好好的,没有人动。”
梁姨以为他话里有话,但看他的神色又不像,“秋秋在家吗?”
“在的,在楼上。”
梁姨往厨房走去:“那该准备午饭了,她有说中午吃什么吗?”
“小龙虾,但食材还没送来。”
谭秋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梁姨也没什么表示 ,无视梁姨笑容和蔼地和她打招呼,一头往沙发里扎。
她日常都是这模样,间歇性精神抖擞,持续性萎靡不振。
谭秋拿起茶几上的蛋黄酥咬了一口,下一秒就吐了出来,扔了手里的蛋黄酥,喝了一大口乌龙茶压下去。
梁姨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收敛好:“这蛋黄酥不好吃是不是,梁姨一会儿给你做新鲜的,点心还是要刚出炉的好吃。”
季玉不会做点心,谭秋这几个月吃的点心,都是由外边的甜品店每日送过来。
“随便。”谭秋语气冷淡,自顾自地拿起一块菠萝酥。
“中午的小龙虾一半油焖一半做蒜蓉蛋黄的好不好?秋秋以前最喜欢我做的蒜蓉蛋黄小龙虾了,好久没吃了是不是?”梁姨语气像一个好脾气的长辈哄着叛逆乖张的孩子。
谭秋眉头微皱:“别叫那么亲。”
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就差把“你什么身份,你也配?”说出口了。
季玉再迟钝,也看出谭秋对梁姨有些不耐烦,连忙缓和气氛说:“午饭梁姨来做吧,我给您打下手,顺便偷师两招。”
梁姨顺着台阶就下了,和季玉去厨房忙活了。
“烂好人。”谭秋打着哈欠,扯过一旁的薄毯盖上脑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小憩。
厨房里,季玉和梁姨一边洗菜一边闲聊。
梁姨语气惆怅:“秋秋这孩子,自打离婚回国以后,就越发和我不亲近了。”
这话让季玉不知道怎么接,好在梁姨自顾自地说下去:“秋秋十八岁那年就嫁给梅先生移民美国了,我也是那一年开始照顾她,她和梅先生两人的感情一直好得跟蜜里调油一样,但三年前突然就离婚了,之后秋秋就性情大变。”
她长叹一口气,不知是在怀念从前的谭秋还是感慨如今的谭秋。
梁姨的口中,谭秋是因为婚变才变得性情乖张,但季玉觉得不对。
谭秋可不像是为了男人变心然后难过伤心从而黑化的反派角色,可怜又可恨的那种,她那疯批懒散的劲头哪里是三五年能养出来的,这只能是天生的。
天生的反派,怪可爱的。
上次梅亦寒过来,他听了一耳朵她们的聊天内容,加上谭秋时常几天不回家,秦昭的只言片语,他大概能拼凑出谭秋的感情生活。
就跟她手里的珠串一样,五彩斑斓,从来不会有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