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玉听到门铃声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了这辈子见过的最长的腿,这双腿仿佛开了长腿特效,还开到了最大。
普通人P图都不敢P这么夸张!
那双腿不仅仅笔直纤长,还有着利落的线条,肌肉紧实有力,是常年运动才能练出来的。
季玉后知后觉自己盯着别人的腿看不礼貌,扯出微笑询问:“你好,请问你找谁。”
梅亦寒同样在打量他:“长得跟咸菜疙瘩似的,皱巴巴的、黑黢黢的,真别致。”
季玉一时分不清她的话里有没有恶意,只当没有听到,重复道:“你找谁?”
梅亦寒无视他走进门:“除了谭秋那小浪蹄子,我还能找谁。”
季玉想拦她没拦住,男女有别他又不好动手,揪着头跟在梅亦寒身后。
她长得高,还脚踩恨天高,走在地板上噔噔作响。
季玉看她轻车熟路地走进鞋帽间,径直拿出一双女款拖鞋,他见那拖鞋不是谭秋的尺码,便没再拦她。
梅亦寒甩掉脚上的高跟鞋,穿上拖鞋,发出束缚解除后的喟叹。
“谭啾啾哪儿去了?”梅亦寒趿拉着拖鞋往里走。
谭秋抱着谭笑下楼,拉着谭笑的爪子和她打招呼:“你爸爸在这呢。”
梅亦寒后退一步:“这老杂毛还没死呢?”
然后,季玉就看到一向沉稳的谭笑笑,龇牙咧嘴地冲梅亦寒哈气,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梅亦寒还不怕死地逗它,一口一个老杂毛叫着。
接着,谭秋笑得人畜无害地松开了抱着谭笑笑的手。
“哎呦妈呀!!!”
梅亦寒看着张牙舞爪向她扑来的谭笑笑,吓得跳脚,尖叫声与猫叫声齐飞。
好在谭笑笑不比前几年动作灵活,怎么也撵不上上蹿下跳的梅亦寒。
谭秋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季玉有些担忧地说:“这样很危险的,很容易摔伤。”
“就是!”梅亦寒一边逃命一边附和,“没想到小咸菜你长得一般,心地倒是善良得很。”
季玉:“谭笑年纪大了,不能这么剧烈运动。”
梅亦寒长腿一跨,站上斗柜,控诉道:“人丑心坏,皮黑心更黑!”
那柜子有些高,谭笑跳不上去,伸着前爪想够也够不着。
“老杂毛,跳不上来了吧!”梅亦寒隔空扇谭笑巴掌。
梅亦寒逗了谭笑一会儿,谭笑累得不行,趴在地上低低地叫,但梅亦寒也不敢下来,眨巴眨巴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谭秋:“啾啾~救救~~”
谭秋对季玉说:“你把谭笑抱上去吧。”
这些天一直是季玉在照顾谭笑,谭笑没有抗拒他,甚至在他怀里撒娇地叫了一声。
上楼时季玉听到梅亦寒说:“你这什么品位,养的猫和人,都这么丑。”
谭秋双手交叉,看着她手脚并用地从柜子上爬下来:“我都和你做朋友了,干什么都不奇怪。”
“说的也是。”
两人涮着火锅聊天:“诶,老杂毛今年多少岁了?怎么还活着呢?”
“十四岁。”谭秋数着秒,抢走她烫好的毛肚。
谭笑活了多少年,就和梅亦寒结多少年的仇。
谭笑是谭秋在学校里捡的,名字是阿姐取的。
谭笑的猫妈妈不见了,那一窝小猫里就它活了下来,饿得皮包骨头,碰瓷路过的谭秋。谭秋不是菩萨心肠,更没有爱心和耐心,谭笑又长得像块破抹布,但谭秋出乎意料地发现它居然能听懂人话。
那时候谭秋和梅亦寒刚认识不久,住在一个宿舍,谁也看不惯对方,都看彼此不顺眼,都热衷于给对方找麻烦。谭秋知道梅亦寒怕猫,就把谭笑带回了宿舍。说来也好笑,连路都走不稳的小猫,异常听话,而且只听谭秋的。谭秋让她去梅亦寒的衣柜里撒尿,它晃悠悠地就去了。
那猫尿味上头得很,又经久不散,洗都洗不掉,气得梅亦寒抓狂,事后谭秋抱着自己瘦弱可怜的小奶猫,表演以弱凌强。
梅亦寒拿谭秋没办法,就报复在谭笑身上——奶粉给它扬了。
一天三顿,梅亦寒顿顿不拉地掀它的猫碗。
这下谭笑把她记恨上了,不用谭秋吩咐,每天准点去梅亦寒的衣服上、床上尿尿,几次之后,梅亦寒含恨搬出了宿舍。
再后来,谭秋看透梅亦寒阳光明媚的伪装下尽是不屑鄙夷,梅亦寒第一个发现她沉默寡言不是因为内向木讷,而是因为厌恶。
她和自己一样,厌恶这人世间的绝大多数人和事。
王不见王渐渐演变成惺惺相惜,人和人之间和解了,但人和猫之间的深仇大恨却始终和解不了。
再后来,谭秋因为梅亦寒认识了梅亦承,成了梅亦寒的嫂子。
“哥,你看那就是谭秋,很聪明也很漂亮对不对?当然比我还是要差一点点。”
梅亦寒每每想起当初脑抽的自己,都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一切孽缘的开端,都是自己作的。
“唉——”梅亦寒长叹一口气,“后悔,真的后悔。我当初为什么要介绍你和我哥认识,如果你们不认识,你们就不会结婚,你们不结婚,你们就不会离婚……”
谭秋嘴里嚼着千层肚,没空理她。
梅亦寒继续神神叨叨:“你们不会离婚,你就不会分走那么多财产,还要我梅氏集团的股份,你没有股份,就不会对我这么不客气。”
“我没钱没股份的时候,也没对你客气过。你到底想说什么?”
梅亦寒含泪控诉:“毛肚给我留点!”
“人菜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