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吃点什么不？”季玉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左右看了看，厨房已经不剩什么食材了。
“下次来要提前说一声，我们的菜都是当天买当天用，来晚了就没食材了。”季玉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边查看厨房剩余的食材，“我师父走之前做好了你要吃的蹄筋压牛肉，但现在吃不了，起码明天才行。咦，水缸里居然还有剩些活虾，但是没有配菜了……”
谭秋：“柠檬酸辣虾。”
“什么？没听清。”
“我讨厌一句话说第二遍。”
季玉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小声说：“真没听清，怎么办？”
“凉拌。”
“凉拌我会！”季玉的精神瞬间抖擞了起来，“我师父的独门秘制凉拌调料，蘸鞋底都好吃！”
他说完就行动了起来，从水缸里捞起活虾，熟练地洗刷干净，一只只挑出虾线，放进锅里加葱姜料酒焯水。
等虾晾凉的间隙，又从冰箱里拿出柠檬和小米辣，刚拿起菜刀，又想起这套刀具和砧板切过芹菜，扔下重新拿了一把新的菜刀和砧板，一边消毒一边叨叨：“以后，这就是至尊VIP的专用菜刀和砧板了。”
谭秋垂着眼，一颗一颗地捻手串珠子，并没有搭理他。
季玉自说自话：“诶，你的佛珠和四大爷的特别像。”
谭秋抬眼，眼神有些无奈：“这不是佛珠，手串而已。”
她不信神佛。
季玉弄不懂有什么区别，没有过多纠结，重点都在“四大爷”上。
“话说四大爷那串，在滴血认亲的时候都砸断了，那珠子一颗也没碎……”
谭秋皱着眉打断他：“你在说什么？”
季玉下巴都快掉了：“你你你……你不会没看过《甄嬛传》吧？！”
谭秋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是什么？有什么必须要看的理由？”
季玉瞬间化身小岳岳，手指捂嘴：“我的天呐！天呐！重金都求不来一双看过《甄嬛传》的眼睛，竟然就在我眼前。”
谭秋：“……”
季玉一边扒虾一边不遗余力地安利国民神剧。
“你不看看，就不知道自己前半生少了多少欢愉；你不看看，你就不知道‘罪不容诛’这个词有多么地振奋人心；你不看看，你就不知道‘皇额娘她吸了推娘娘’有多出人意料；你不看看……”
谭秋忍无可忍地打断他：“疯狂喜欢工业流水线粗制滥造出来的影视垃圾，让自己的脑子变成工业垃圾场，是让你认为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季玉瞳孔地震：“吼！你居然说……说……我的精神支柱是工业影视垃圾！你……你你你，你才是粗制滥造的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
谭秋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季玉被她笑得头皮发麻，叉腰的手颤巍巍地放了下来，后知后觉自己刚刚指着本店的至尊VIP的鼻子骂她全家都是垃圾。
“我……我可以解解释……一下下……”季玉结巴得差点咬到舌头，“那个什么……我道歉我道歉。”
季玉把做好的柠檬酸辣虾端到她面前，指望她能看在虾虾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这个傻逼。
谭秋并没有生气，笑着提醒他：“筷子。”
“哦哦哦！”季玉猛地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你看我这空空如也的脑子。”
季玉晃了晃脑袋：“嗯，也不全是空的，还有大海的声音。”
谭秋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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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玉终于将吃得心满意足的至尊VIP送走，挥手告别那辆黄色法拉利，捂着今晚就没有以正常频率跳动过的小心脏，锁上饭店的大门，往员工宿舍走去。
说是宿舍，其实是郭大厨在附近老小区租下的一套小两居，除了季玉以外，还住了三个小伙子。
季玉觉得挺好的，附近的那些大学的学生们，还四五六个人挤一间宿舍呢！他还有双人间可以住，比他们强。
简单地洗漱完上床，季玉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插上耳机开始睡前活动——刷抖音。
最近有一部大热的甜宠烂剧，被影视博主轮番拉出来嘲讽，反复鞭尸吐槽，季玉正看吐槽看得津津有味，就看到博主放出了一段原片——傻白蠢女主指着霸总男主的鼻子大骂：“你才是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
“……卧槽！”
季玉悔恨得直捶床，上铺已经熟睡的室友发出不满的嘟囔声，让他连忙捂住嘴。
他他他……他今晚上也是这副蠢样子吗？
季玉原本就没多少的睡意，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
“我好蠢啊……”
季玉的悔恨无处发泄，咬着自己的手快咬出血来了。
一声雷响，季玉条件反射，一个鲤鱼打挺起身下床，将窗户关严实，还将窗户缝塞上胶条。
这胶条还是某多多买的，专门用来塞窗户的。
这小区少说有二十多年了，窗户又老又旧，遇上刮风下雨天，又会渗水又会哐哐直响。
不塞上胶条，别想睡个安稳觉，而且明天起来，肯定会一地的水。
弄好窗户，季玉重新躺上床，烦闷地叹了一口气。
至尊VIP应该到家了吧？他居然连她叫什么都没问。
不知道到家了没有，应该不会被雨淋到吧？
她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她应该住在全市最豪的豪宅里吧？毕竟是亿万富婆啊。
他居然在担心亿万富婆会淋雨？！车应该是直接开进车库的吧？
真好，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
季玉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在搜索框里输入：重庆 豪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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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秋回到别墅，一切都是她离开时的模样。
刚想乘电梯上楼，路过影视厅，又调转了方向。
她倒要看看，《甄嬛传》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