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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上)(1 / 1)


“哎,观鹤呢,希冥都审判完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

李元机看石南没眼色借着沿路找魔气的理由强行将石南拉走,觉远自然也跟着去找魔气。

只剩四人后,四人带着收妖葫回到天师门,将观鹤交予天师门。

知道四人好意和照拂,掌门天师再三道谢后表示会妥善处理好观鹤体内魔气并承诺今后如有需要,天师门必当全力支持。

“容我冒昧一问,要如何预防解决这种情况?”

“战前吃清心丹同时坚定意志,尽量不要单独在魔族身边受重伤,除此外也没什么好的预防方式。”掌门天使紧锁眉头,“解决方法也都是拔除体内魔气,具体方法得看各门派功法如何,而且发现时机也很重要,越早越好拔除。”

预防解决方法确实也这几种,四人不再叨扰,从天师门出来,四人讨论。

“希冥说的话是真的吗?”桓行之补充,“元婴问答诀做不了假,那我们看看能不能从他供词里能不能揪出同党。”

“都到这地步了,说假话也无济于事,按他的话来说,他的同党近日就会有所动作。”

“眼下希冥被斩,他的同党会暂避风头吗?”桓行之做出假设,“如果需要魔气复活别人,那从允月花月甚至是更早的时候就采集到魔气,怎么一直不见行动,是所需流程原料复杂还是经过魔气复活的人性情大变灵力混乱需要调教休养。”

“说起来我们对魔族知之甚少书上所记也不多,也就近段时间来见过花月允月这两位魔族。”回想起前日战况,桓行之发现新疑点,“前日那般战况,魔族都只是零星几位,大多是妖族,魔族落网之鱼比我们想象的要少很多。”

宴宁瞬间想到和方丈的谈话,再次对战争的残酷及先辈的牺牲充满崇敬。

“仙魔大战必定激烈。”道玄语气低沉,“双方损失肯定惨重。”

“是啊,战争无情,我们得尽快找到希冥同党杜绝战乱再起。”桓行之跟着感慨,“需要封印那么大的魔域,肯定不容易。”

提到魔族,宁青玄心情复杂,没有接话。

“希冥说他的同党不是飞升人所属门派,那剩下门派也不少,我们挨个上门也不现实,得想个法子快点揪出他。”

“可魔气复生需要哪些条件环境我们并不知道。”宴宁问完后自问自答,“煞气和魔气都是阴邪之气,有类似功效,可以说是低配版魔气,那先从煞气来推,如果要用煞气让一个人已死之人复活,除了变成煞尸还有什么办法?”

“或者说为了不变成煞尸需要什么操作。”宴宁以身说法,“我和石南都中过煞气,我被封印了右臂,石南应该是被药王化解了煞气但因着煞气影响前天又被魔气侵袭,可能是先前吃了清心丹的缘故,目前看还未有负面影响,但药王肯定要再次调理。”

说完后宴宁改口:“我不只中了煞气,煞气中还掺杂了魔气。”

“那次是我们没注意防护,今后不会再让你涉险。”

宴宁不爱听这话:“这种危机谁能预料到,除我和石南外,观鹤近期也遭到了魔气侵袭,从他能正常行动不外露魔气只在关键时刻魔化来看,一般情况下人都是可以压得住魔气,只有关键时候魔气会抢夺身体控制权,他魔化后修为有增强吗?”

“力量大增,但功法紊乱,说不上修为大涨但也可能是观鹤潜意识里抗拒如此。”

“煞气都能让尸体变得大力无穷的煞尸,魔气应该不仅仅是让人增加修为这么简单。”

“会不会是魔气也有自主意识?”道玄猜,“魔气既控制身体增加力量意识又控制心神,若想起死回生,必然还得辅助其他灵宝法器,哪怕真的复生,也定然不是当初之人。”

不是当初之人?宁青玄听得此语,手心冰凉。

“修真界或是妖界有过起死回生的案例吗?”桓行之才问完就想到柳从周,“若羌算吗?柳从周给若羌用的方法虽然极端,但相较魔气而言还是比较温和了,要是真的用魔气来复活人,真不知道是想救人还是害人。”

“不管是救人还是害人,有大规模魔气出现肯定会引起注意,眼下希冥手下妖族被我们打杀近半,短期内应该不会作乱。”

“只能靠自己的话,想要隐藏魔气又不靠其他乱事来遮掩,那只能在偏远之地或是气息混杂之地用时间差距离差来行事。”

看道玄说出方法,桓行之开始照他说的找地点:“偏远之地西荒北溟海无妄林这些九州边缘地带都算得上是,气息混杂之地更多了,人间妖族地带都是,这距离范围太大,还是得缩小些。”

“先按希冥说的救人说,光用魔气真的肯定不行,气息杂乱之地也不妥,容易受到影响,得在灵气充裕的地方,天材地宝也得备着以防万一又能净化魔气。”说完道玄唤出传音符,“道衡,九州边缘地区可有灵气充裕近期有法阵痕迹的地方?”

“没有。”

道玄换了个人问:“道清,九州各处可有气息波动之处,有不寻常失踪案发生或是大型法阵地方吗?”

“大型法阵没有,遇到过一些出门游历的同袍和一些潜入人间的妖族但没做什么恶事也没有不寻常的案件发生。”

“可能是更偏僻更难找的地方。”桓行之想了想,“也可能是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总不能是在师门里用魔气。”

更偏僻更难找的地方还有哪?

桓行之拿出九州舆图:“我们现在在九州腹地的凉州,周边都是道门仙家,挨着的其他地界沧州,也是有道门坐镇,这一带道门众多若是来个灯下黑被选为地点,只能破开守山大阵挨个登门看,费时费力,我们先看边缘地带。”

“北溟海位于九州最北梁州的边缘,是海域,水族妖类在此聚居,西荒原是魔域管辖范围领域,占地极大……”

桓行之还没说完,道玄突然出手,点了下北溟海:“北溟海这一带整片海域只有一个北溟海?”

三人跟着看过去,舆图上北溟海汪洋一片,只有边缘接近陆地的地方有模糊边界线。

“看不出来,要不问问浮藜?”

道玄用传音符找浮藜:“浮藜,我想问一下北溟海海域范围有多大?可有毗邻?”

“一万八千里。”浮藜回完后又详细解释,“外界虽然管我们这一代叫北溟海,但北溟海是由三个海拼接而成,北溟海是最大的一片,在北溟海末端有一个三十公里的岛屿,将三片海域连接。”

“近来另外两片海域可有异动或是特殊法阵痕迹?”

“没有。”浮藜答完后,青林海主接过话茬,“也不算没有,那时候浮藜还在沉睡不知内情。”

四人看向青林海主。

“少主走后我们清理北溟海时,我在原先关押上古凶兽的海底密牢中发现一丝残留的灵露,仔细回忆了一下,当初煞气入海时并没有感受到灵露,当时以为是桓少主留下的,如今听你们这样问,应当不是。”

“当时我只是在密牢外看了眼没靠近不可能留下东西。”桓行之肯定。

“你们和其他海域是互通的吗?”

“是,水都是一样的,但各自的海域会下了结界隔离。”

浮藜听出端倪,插话进来:“要不要我们去隔壁海域打探一下?”

考虑到危险性以及打草惊蛇的概率,道玄拒绝:“我们自己过来,可能需要向你们借人,请先预备好。”

“恩公见外了,我这就组织人手,等你们消息,一有消息,我立马围住整个北溟海。”

“多谢。”

按下传音符后,道玄解释:“水可以隔绝气息杜绝窥探,虽然当时北溟海妖兽出海阵仗大但毕竟距离远掩盖不了太远的地方。”

有道理。

“那我们先去北溟海看看。”

“青玄,不舒服吗?”桓行之看宁青玄面色沉重,伸出手去探她脉搏没发现异常,还是很担心,“是不是在想希冥同党的事?我们会抓住他的,从他招供来看,我们基本上也猜的差不多。”

看大家都在看自己,宁青玄迅速整理好神情,用手揉了揉额头:“连着打了两天又被观鹤结结实实打了一顿,灵力快要亏空了,有些累。”

宴宁伸手要给她输灵力被挡住:“别,留着点灵力,稍后还有的打呢。”

“待会多叫些门人来帮忙。我们先休息一下。”

“别了,走吧,只要不是希冥魔化后的观鹤,我们加上门中弟子还是能扛得住,走,先把人找出来再说。”

宁青玄说着就往前走,三人也就跟上。

浮藜带着季长安已经等着人,看到人来,二人忙行礼:“我让人暗中围住了整片海域,需要我们先入水打探吗?”

“季长安,你好些没?”

“多谢恩公记挂,我好很多了。”

“另外两片海域也是你们掌管吗?”

“最远的那片被我祖父分出去了,是由一位近亲掌管,但早些年因反对我母亲一事已经断了往来,如今不知是何情况,方才我偷偷看了下,她打下的结界很强悍,我一个人打不开。”

“麻你带路,我们一并去看。”

还未走近就看到明显带有道门气息的灵力波动,四人快步上前,合力打碎结界看到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只有一鼎四方炼药炉静默矗立。

“姨姥?”浮藜大喊起来,冲进偏殿中什么都没找到,只看到残留的法阵气息心下一凉,忙向四人请愿,“怕是已遭不测,我想跟着你们去报仇。”

“有海量灵露灌溉过的痕迹,还有……”桓行之换了种婉约说法,“这应该是个用来压制阴邪之气的法阵,用了大量的灵露灌溉,但又源源不断产生阴邪之气,灵露用的多,阴邪更多,而且有大量血祭的迹象。”

即使有了心理准备,浮藜听到以血为祭品还是很气愤:“早知道我应该早点过来。”

季长安拉住她的手。

“你和青林海主都沉睡着,也管不过来,而且贼人早有布局。”宴宁宽慰她。

“是的,从痕迹上看,灵露灌溉时间已经超过十年。”桓行之蹙眉,“师兄,你看这法阵是不是被挪动过还是少了什么东西?”

“阵眼少了被移走了,看样子是当初凶兽出海的时候趁乱转移的。”

道玄说着拈诀,诀毕,空框齐整的大殿内显出另一番模样,地板厚厚一层凝固到发暗发紫的血块,血块中还空处一个干净长行地带,墙上壁上更是猩红一片,抓痕无数。

抓痕比起血块,印记新了不少。

在道玄拈诀的时候季长安就飞快捂住浮藜的眼。

道玄只是给出说话依据,不想吓人,见状立马拈诀,恢复先前整齐模样。

“如果炼化完成,魔气被压制被控制,放在道门也能隐藏不被发现,这样的话,我们还得缩小范围精准到人才能一击即中。”

回顾希冥说辞和前后行动,他能调动妖族魔族,道门中人除却逍遥派弟子,其余人数并不多。

那他的同党会是谁?

关山客是柳从周师尊,二人负责放开各地妖兽,李元宵负责找寻煞气制作煞尸,妖族负责作乱,魔族辅助,道门负责炼器?又不是关山客和天枢城的人,那会是谁?

“师兄之前不是还收集了阵亡名单和仙魔大战后失踪人员名册吗?我们先挨个看一下能不能找到新线索。”

“好。”

道玄手腕一翻,摊出两册长长名单,四人围着名单看,一旁的浮藜也没闲着,她带着季长安进偏殿中搜索相关痕迹。

“太多人了,根本不能确定谁有嫌疑,还不如去陵墓看谁家少了尸首,但也不能排除有人尸首不全立了衣冠冢,而且在人棺椁前做法太失礼冒犯了。”

“别急,我们从有美名嘉誉的人开始。”桓行之说完后也觉得不妥,“没有其他线索光从亡者名单上找确实不行,那我们从地点或是法阵上看看能不能有突破。”

“可是法阵毁得七七八八根本看不出是什么阵。”

“我们可以逆推,既要用到大量灵露又会产生阴邪之气还要躲避众人视线又与魔气转生有关,那法阵只能是养心滋神之类疗愈性法阵。”想到先前地上厚厚血块和墙上抓痕,桓行之补充,“考虑到魔气的属性及中途阵中人转醒的可能性,这里被害的人大概率也成了滋养法阵的养料。”

“道魔融合?”宴宁蹙眉,“这样的话,我们得确定阵中人到了一个什么状态,如果醒了复生成功,那应该就可以隐藏在道门,没醒的话,那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转移。”

“应该不在道门。”道玄沉吟,“用阴邪之气在这么短时间内给一个已死之人复生,哪怕换了躯体也不能迅速恢复如初,基本上每家道门的守山大阵都有避邪克魔功效,哪怕过了守山大阵,在道韵纯净的道门待不长久不说还会引起体内阴邪之气的反噬。”

“真的吗?”宁青玄抬头急切看向道玄,“那妖魔就不可能长久待在道门吗?”

“这个倒是有办法,只要封印隐藏自身妖气魔气就可以呆在道门,但对于刚用阴邪之气复生的人来说在体内气息还未稳定时久呆道门会有风险,而且背弃自己立场又费劲如此心思来救他的人也不会在此紧要关头出现这种闪失。”

这样吗?宁青玄的心坠了下去。

“那他为什么要转移?会转去哪里?”

“这个得知道他复生到哪步了?”宴宁猜测,“既然暂时排除道门,那我们看看其他地方的地理位置和特性。”

众人交谈间,浮藜带着季长安出来:“我姨姥留下在水文中留下暗语,煞魔妖道,以血养尸,杀人炼尸。”

前面八个字四人已经猜出,后面四个字让人茅塞顿开。

“李元宵他们是在海底炼制煞尸?!”

“难怪我们一直都找不到炼化煞尸的地方,原来被藏在海里,那他们为什么突然转移地方?”

“西荒。”

“西荒。”

宴宁道玄同时说出一个地点。

宁青玄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是西荒?”

“先前西荒煞气泄露不光是为了吸引视线也可能是要验证法阵是否如期进行?”桓行之反应过来,“我门中司花炼药的修士若是从其他地点采取原料在养殖炼药过程中还会专门回到原地点对比看是否保留脱离了原属性,不知道魔族是不是也一样。”

“我们先去西荒看看,不行再做打算。”

“恩公,请带上我。”

“不用客气,叫我们名字就行,此行凶险,做好准备。”

“多谢少主,我这就叫人。”

刚踏上西荒,道玄眉宇紧蹙:“好像有人动了我留在酆罗山的法阵。”

好久没听到的一个名字,众人疑惑:“法阵被破坏了?”

“不能确定,我只能感觉到极其微弱的波动,而且。”道玄顿了一下,“似乎不是近日才有的波动而是我来到西荒后才觉察到波动。”

“有人不止动了法阵还切断了你和法阵的感应?”

“我们先去酆罗山看一下,肯定有人上山了。”

“哎呀,不要毁了我们的树,走,赶紧走。”

树没问题,但酆罗山再次涌出煞气。

众人正要清理净化煞气,一道黑影如风而至。

“滚出酆罗山我就放过你们。”

不理来人的狠话,浮藜直接问:“我姨姥是不是你杀的?”

“你是说那条青龙?被我剖了龙珠取了内丹还用龙骨练了药,连皮都被我剥了做火引子。”

如此凶恶的手法,让浮藜瞬间暴怒,直接冲上前与之对打,季长安跟随被来人一袖扇飞。

四人忙上前帮忙,七人打在一起,打得不相上下,但很快,就陷入颓势,因为来人向四周抛出珠子,落地瞬间,顿起黑烟,即使六人屏住呼吸也躲不了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黑烟,不知黑烟里是否有迷药还是什么缓凝剂,六人的打斗不自觉得慢了下来。

慢下来就被打。

很快,六人就被深深浅浅的蹿了几脚挨了几掌。

怕这样下去,大家折在这,浮藜化为原型飞上天招来大风大雨冲散黑烟,看黑烟散去,来人又丢出一个镜子,道玄眼疾手快一柄匕首扔去击飞镜子,来人继续丢法器,桓行之扔出飞花令绞碎法器。

眼看法器都被震碎,来人晃动身体甩出更多法器却听得有人如是说——

“胤阳道人,是你徒弟传信与我,我等才上山来的。”怕他不信,道玄解释,“你切断了我与法器的感应但没切断你们与外界的感应,在我踏上西荒时才觉察到结界波动,上山更是未受法器阻拦。”看他打法,道玄猜出来人。

来人不信,放出漫天飞镖攻击众人。

“你若不信不如去看看你徒弟?反正我们打不过你,你什么时候回来打都行,但要是你徒弟要是有个闪失……”

话未说完,来人扔下法器化光离去。

道玄想追上去但法器太多,又刁钻,有进攻的有防守的更有迷惑人的,让本就灵力有损的众人打的极其吃力。

正苦恼时,忽来一道灵力震碎所有法器,脱困的众人顺着灵力指引来到一处洞府。

先前那人强行摁住一孱弱少年给他灌药疗伤,被摁住的人拒绝吃药更拒绝灵力输入,拼命挣扎也挣不脱桎梏。

“胤阳道人,放开他吧,他不愿意。”

胤阳不理会众人,一抬手就要扔法器被一双手死死抱住。

看在他的面子上,胤阳没有扔法器,放软声音哄他:“把药吃了就不会难受了,很快就会好。”

少年接过碗,端至眼前,才靠近唇边就干呕起来,手一松,瓷碗落地,迸出一浆血水。

胤阳立马再变出一碗,少年向众人眼神求救,看到他漆黑瞳眸又见以血为药再联系前后事件来看,众人心中有数,正欲上前,胤阳转身就要动手,身后少年扑通一声跪下。

“师尊。”

胤阳回身牵起他,少年不动,反冲他磕头:“请恕弟子不孝,不能长伴师尊左右。”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快起来。”

少年再磕一头:“请恕弟子不忠,出卖信息让师尊限于窘迫之境。”

“这算什么窘迫之境,不紧要,你快起来。”

少年第三次磕头:“请恕弟子不义,枉费师尊多年心血。”

“够了。”胤阳走上前,一把拽起少年,“不要说了,回去休息。”

少年不肯,胤阳强行拖拉起来被少年搡开,胤阳动怒,想要动手,道玄桓行之飞身前来制止他,被他一袖拍飞,宴宁宁青玄再上,两面夹击中浮藜季长安趁乱出手,将少年带离战斗圈被胤阳发现奋力打飞四人拽过少年,少年当机立顿从浮藜手中抢过长戬一戬下去砍下被胤阳拉着的手臂。

“初旭!”

浮藜赶忙带着他离开被震怒的胤阳飞身而来直接一掌打飞浮藜季长安,四人赶来制止。

少年再次跪下:“请师尊停手,不然初旭还有手脚可断。”

胤阳气得抬起手,看着残缺不全的弟子,终究没打下,强行压下怒气,并退让一步:“好,我不逼你,你不要再做如此蠢事。”

“那请师尊放他们下山。”

胤阳抬眼看了眼众人,语言冰冷:“快滚。”

“初旭,抱歉,我们不能走,希冥已经伏法认罪,我们来是为了调查煞尸一事。”

初旭脸色苍白衬得黑眸越发幽深,他低下声自嘲:“我是幕后……”

胤阳打断他:“大人的事你别插手,我是希冥同党如何,你们又打不过我。”

确实打不过他的众人只好说起其他:“你费劲千辛万苦才将初旭复生,可有想过他以后如何生活?”

“用不着你们管,他以后的路我自会安排。”

“是啊,杀了我们几个就没人知道你做的事,还能顺带解决一下口粮的问题。”

初旭脸色一白,胤阳冷下脸:“趁我还没改变主意前快滚。”

“抱歉,我们还真滚不了。初旭受伤了,不如我们先给他疗伤。”宴宁说着就要走近被胤阳一袖扇飞被道玄扶住,宴宁站稳后掏出瓷瓶扔过去,“我们带的伤药是从药王谷和首阳宗拿的,兴许会更有用处。”

胤阳没有接,任凭瓷瓶掉落,却是初旭用仅剩的一只手捡起,被胤阳夺去,初旭立马捂住自己断臂,蹙着眉弱下声去喊了声疼。

胤阳拿出自己的药给他,他不接,无奈,胤阳打开药瓶,自己吃过无事后才递给他,他仰头一口吞下整瓶药,紧蹙眉宇终于舒展开,露出久违微笑。

许久未见他笑,胤阳心情大好,蹲下身牵起他:“快起来,我待会帮你接过手臂就不疼了。”

初旭顺着他的牵引起身,站稳时用尽力气迅速点上他的死穴,没有防备的胤阳被点了死穴还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眸往外喷火,是对着宴宁喷的。

初旭挡住视线,向他行礼:“是徒儿的错,请师尊莫要怪罪别人。”

胤阳柔和神情连眼神也温和下来:“你没有错,解开为师。”

初旭沉默一瞬往后退三步:“对不起,师尊,我不能。”

胤阳没有动气还是好声哄着:“好,我不逼你。你先解开为师,你的断臂要快些接上。”

初旭再退三步看向众人:“希冥以帮我复生为条件让我师尊给他炼制煞尸炼制法器,但我师尊没有真的……”

杀人两字他说不出口。

“希冥是用什么方式给你复生的?你师尊不怕你复生后变了?”

“用煞气和魔气辅以秘法,为怕我醒后魔化还用了大量的灵露和纯净道韵净化魔气,但你们也看到了我如今这模样……”

曾经风光霁月的英姿少年变成如今人鬼难辨,众人一时感慨。

“对不起,因为我多了如此罪恶,请一并将我缉拿归案。”

“初旭!”胤阳动怒,不再压抑火气,“给我回来认什么罪我有什么错!”

“师尊,我为你做的一切初旭感怀于心,今生我是还不了,但愿来世我再投于您门下侍奉您左右。”他再行最后一礼,然后抬起仅剩的手臂朝着天灵盖就要拍去被四人制止,胤阳更是突破点穴飞身摁住他的手。

一只手被五六只手按住,初旭动不了:“我不想这样活下去。”

说完他眼眸泛红,身子抖动起来,倒在地上,蜷曲着身子,胤阳见状变出一碗药给他吃,这次是白色的灵露。

“师尊,对不起,我真的……”初旭痛到冷汗直冒,眼眸愈加猩红,“我想做我自己,我不要做谁的傀儡,更不想像这样活着。”

他把头埋进颈间,低声呜咽:“我是为诛邪而死,却以邪祟复生”

胤阳面皮一颤蹲下身柔声说:“你不是邪祟,为师会治好你的。只要渡过这一时期你就可以和正常人一样。”

蜷缩的初旭突然仰头伸出利爪立马收起,全力克制冲动,没有精力回话。

知道他难受,胤阳于心不忍,抬手要为他抚平体内邪煞,被他避开。

道玄桓行之上前,为他输入灵力,初旭没有拒绝。宴宁上前时被宁青玄小心拉住,不疑有他,宴宁止步。

灵力输入后,初旭不再战栗,然而下一秒,他大吼一声:“走!”

话音未落他一个跳跃飞上云端又马上飞了下来,对着众人就是一个大招,大招完后一个大招。

停不下的攻击,众人只能被迫反击。可有了邪煞加持,即使断了一臂,众人很难赢他。

怕打下去拖延疗伤,胤阳一马当先来到他身边卖了个破绽被他五爪穿心,他迅速用指尖点上他的印堂,倒地落下时再抛出一面镜子。

初旭瞬间回神,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心中一惧,再看师尊倒地胸前血渍一片,更是肝颤——

“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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