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然冲出一个人,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这是醉花楼新出的玩法吗?不错,有创意。”
“小姑娘,来给哥哥喂个酒。”
将军嫡子随父在外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公主,与他交好的,也多是军营中人和边疆官员之子。
他们对姜盈月肆无忌惮地调笑起来,惊骇了旁边的几桌。
“李兄,慎言,慎言啊!”
“胡兄,嘘!”
旁边的人附耳传递消息,一个传一个,终于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是大燕国唯一的公主。
没人敢笑了。
他们素闻公主飞扬跋扈的做派,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被刀了。
除了将军嫡子。
他站着,别人没法传信给他。
所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将军嫡子沉浸在姜盈月那句话带来的愤怒中,脸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你刚刚说本将军是什么?”
“花魁啊!你这么美,一定是醉花楼里最受客人欢迎的花魁吧!”
姜盈月一字一顿,生怕吐字不清晰。
将军嫡子怒极反笑。
“好啊,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比成以色事人的下贱玩意儿。你真是找死!”
他从小金尊玉贵,怎能受得了如此侮辱,拔出佩刀,就要朝姜盈月砍去。
旁边的两个兄弟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拦腰抱住了他。
“顾兄,别冲动,她是公主!”
公主?
将军嫡子顾霄阳听到兄弟压低声音的提醒,停住了,冷静了。
侮辱还环绕在耳边,但他受得了了。
“铮——”
古琴声响起,压过了一楼厅堂内的喧哗。
空无一人的台子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架古琴和一个面覆白纱的女子。
她伸出脂玉般的手指,开始抚琴,悠远的声音从指尖流淌出来,时而金戈铁马,时而溪水潺潺。
一曲终了,满座寂静。
六个同样装扮、只是服饰颜色不同的女子从台子两侧登入。
抚琴女子起身,退后一步,七个女子站成了一排,老鸨走了上来。
“公子们都是懂局的人,妾身就不多废话了。”
“今儿上台的姑娘都是新人,干净得很,客官待会儿,可莫要唐突了她们。”
“老规矩,第一轮是才艺展演,方才上台的是冰凝姑娘,下一位,各位公子想看谁呢?”
老鸨花枝招展,朝台下的大爷们抛了个媚眼。
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该好好走近,审视一番,选择最心仪的女子,赋予她先登场的权力。
然而,此时此刻,没人敢动。
因为姜盈月拽着顾霄阳登台了。
“喂,那个谁,带着你后面这群庸脂俗粉滚开!”
“真正的花魁在这儿呢。”
姜盈月将顾霄阳推到台子的正中间,双手按住他的两肩,强制让他转了个圈儿,确保一楼大厅、二楼雅座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叮!顾霄阳的好感度已经降到了0。宿主,你真是太棒了!】
007号要是有嘴巴,真恨不得亲她一口。
四句话,让男配对自己恨之入骨。
什么叫效率啊?
这就叫效率!
顾霄阳站在台子中央,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天知道公主的力气为什么这么大。
他抱着哪怕伤了对方也不能受辱的心极力挣扎,结果愣是没甩开!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直接拿刀砍。
听着下面人的窃窃私语,感受着炽热和看好戏的视线,顾霄阳在心中狠狠记了公主一笔。
等着吧,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尝尝今日的羞辱,当一个千人骑万人尝的花魁。
希望你到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顾霄阳心中的恶毒念头,姜盈月并不知道。
她正在纠结,是就此溜掉呢,还是多磨一会儿赚B级奖池抽奖机会呢?
前者可以多摸一会儿鱼。
后者也可以多摸一会儿鱼。
正思索着,一旁的老鸨开口了。
“小姑娘,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用花魁二字形容的。”
姜盈月一脸天真之色:“花魁不是花中魁首的意思吗?我观这位小郎君貌美如花,冰肌玉骨,予他花魁之名,有何不可呢?”
老鸨抖动手中的帕子:“哎呀呀,你这小姑娘,瞎说些什么呢,家中人如何教导你的?貌美如花、冰肌玉骨,怎能用来形容顶天立地的男人?”
姜盈月睁大了眼睛,一副受教了的表情,朱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
“你说得对,我父皇和母后,确实没有教过我这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