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上,凉染墨已经第二十几个来回的往太子府的大门口跑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她的影响,弄的府上的下人们也都跟着紧张起来,尽管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凉染墨是主子,她不停的往大门口跑,箐姻跟阿桃自然不能不去。
主仆三人来来回回半天,也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了。
以往凉染墨都会去酒楼里解决,如今她在府上,太子又不在,自然有人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吃午饭。
凉染墨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温逝夜知道她在府上十分担心宫里的事情,所以肯定会早些回来告诉她到底怎么回事的。如今他在宫里不回来也就罢了,居然连个消息也不肯传回来。
凉染墨在府上得不到答案,更是着的很。
温逝夜不是那种做事不知道轻重的人,就算在皇宫里真的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让他不方便把消息传回来,也绝不会一直拖到现在的。
所以能够让温逝夜不传消息回来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很有可能处在一个不方便把消息往太子府上传的环境。
难道是因为皇帝叫他进宫本来就是一个计?
可是这个理由很快就被凉染墨给否定了。
皇帝毕竟还是皇帝,就算他再怎么觉得温逝夜不适合当太子,也不会如此轻率的把温逝夜抓起来。
可是除此之外,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让温逝夜都不能把宫里的消息往外传呢?
她根本吃不下东西,在没有得到温逝夜确切的回复以前,凉染墨根本无法安心。
她这样心社不宁的状态,当然也跟着传染到了阿桃跟箐姻。可是两人都只是婢女,根本无法帮得到她什么忙。
最后,凉染墨想到了一个法子,“来人,去王府问问,五王爷现在何处。”
如果温逝风也去宫里了,那她就要立即进宫,如果温逝风没去,凉染墨也不必太担心。
下人很快回来报告,说温逝风一早也跟着入宫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完了完了完了,肯定出事了。备马,我要马上入宫。”
“主子,你不要吓我们,到底出什么事了?”箐姻跟阿桃二人已经见她心神不宁一个早上了,如今又见她这模样,当时就吓的要哭出声来。
凉染墨对两个自己最信任的婢女道“你们立即去尚书府,告诉我爹,就说皇上病了,如今我,太子还有王弟都入宫去了,你让他三个时辰以后派人来接我。”
倘若不是温逝夜提前告诉她凉尚书已经做好了选择,凉染墨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乱抛枝。
两人听了凉染墨的话,又见她的表情太过凝重,都跟着十分害怕的点了点头,“主子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们呀。”
“来不及解释了,你们按我说的去做就是。”
凉染墨说完,直接快步走出门去。
骑上早已备好的俊马,凉染墨心急如焚的赶往皇宫,并且经由正阳门入了宫。
得亏她现在是太子府的侧妃,又是未来的天子内眷,所以身上才有一块儿可以随时通过皇宫的牌子。
而这块儿牌子不仅能够帮助她快速进宫,还可以帮助她在第一时间获得宫中守卫的支持。
凉染墨打听到那三人的位置以后,得知温逝夜跟温逝风都在未央宫那里,便又马不停蹄的跑去未央宫。
未央宫的看守见到凉染墨吓了一大跳,却也不得不进去报告。
皇帝倒也痛快,直接就把凉染墨给叫进去了。
她见到温逝夜跟温逝风兄弟二人都坐在餐桌上,彼时两人正拿着杯子在碰,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气。
简单的向皇帝行过礼以后,凉染墨被安排在了温逝夜边上,三个人的餐桌变成了四个人,自然要热闹许多。
凉染墨算是个出名的厨子,又特别会做吃的,如今有她在,皇帝便把话题都引向了美食。
一顿饭原本是吃不出什么味道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凉染墨这么一说,那些早已经吃腻的美食又都重新变的有滋味起来。
皇帝感叹凉染墨一个姑娘家家的却有如此好的厨艺,甚至说如果她不是太子府上的妃子,就一定要把她招进御膳房。
凉染墨有些不好意思,倒也受得起皇帝的这一番夸赞。
吃了饭以后,皇帝因为身体不适,便让三人先离开。
于是他们便从未央宫里出来。
正好碰上过来复诊的太医,那太医看到一个皇子一个太子聚了一块儿吓出一身汗来,幸而温逝夜倒也不是那种会为难人的人,“不必害怕,你好好替父王看看他的身体便是,本宫不会为难你。”
等那太医走了以后,温逝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夫妻二人,“皇兄,你比我先入宫个把时辰,想必父皇应该是跟你说了许多体已话吧。”
倘若不是因为皇帝不见他,温逝风应该是第一个跑到皇帝床前的。
那么长的时间里,也不知道皇帝有没有提到百年之后的事。
温逝风当然不相信温逝夜会说实话,他之所以提及这话,也不过是想看看温逝夜会做什么反应而已。
可惜温逝夜却让他失望了,“父皇是与我拉拉家长,问了几句昨天的事,倒没说什么其它的。”
昨天的事,昨天什么事?
昨天下了一场大暴雨,昨天他差人去绑凉染墨,却失败了。
皇帝耳聪目明,肯定也知道这些,并且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直接问他却把温逝夜特意叫进皇宫里去,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可就耐人寻问了。
温逝风在原地站了片刻,温逝夜便已经挽着凉染墨走远了。
大雨过后的天空碧蓝一片,阳光正从云后钻出来,那些被洗刷过的绿植一片生机,看着十分讨人喜欢。
明明是个十分灿烂的天气,可不知道为什么,温逝风却忽然有一种阴云密布的错觉。
这场下在京城大地上的暴雨离开了,可是人心上的暴雨却才刚刚开始而已。
看着远处相携而归的一双男女,温逝风慢慢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
不过是短暂的交锋而已,还未到最后的关头,那便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他为了那条路付出一切,也赌上了一切,无论皇帝的心思到底是偏向谁,最后他都一定会是那个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