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开人群,他们三个人挤身其中。只见谢运正在审一桩案子,惜童的视线穿过人群直直的看了过去,见他端坐在朝堂之上,眉目闪亮如同星辰。目光如炬,如同两把火焰一样直射到下边罪犯的身上,好像能给人身上烧出两个窟窿似的,让人心生惧意。
“说,陈家夫人的玉佩是不是你偷的?”谢运冷了一张脸,大声斥责。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跟着他的声音抖了一下。
人群中的惜童愣了一下,自己见过他温润如玉的样子,见过他翩翩公子的样子,可是还从未见过他这铁面无私的一面,情不自禁的侧头问着一旁的柳安然:“夫人?这是做什么啊?”
“没看到吗?他正在审一桩盗窃案,下首跪着的那个人,肯定就是罪犯了。”柳安然扬起下巴,给她指了一下方向。
这下,她才算是恍然大悟,跟着大家一起认真听着案情的发展。
“不,不是小的偷的。”那人浑身发抖,可还是狡辩着。
“哼,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想着狡辩,当真是愚不可及,我问你,为何这东西从你的身上被发现?”谢运冷哼,自己已经把这个案件都了解了一遍了,这人是被发现后直接绑过来的,人赃俱获,事到临头,他还是要嘴硬。
“这…”很明显,那人已经是被问的哑口无言了,一句辩白也说不出来。只能在原地不停的结巴着。
“如果你还是不认罪的话,本官就要用刑了。”谢运身子往后一靠,神色淡淡的说着,手指一下接着一下的敲打着桌面,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看起来他好像没有动气。不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才是他发怒的象征。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认罪。小的见财起意,本想神不知鬼不觉路的偷了人家饿玉佩,可是没有想到被人发现,接着就被扭送了过来。大人给小的一个机会吧,我以后一定改邪归正。”那人被吓得身子抖成了筛子一样,把事情说了个清楚。
都知道这个谢大人,铁血无私,若真的是用了刑法,肯定是有去无回,还不如直接认了,也比活着受罪的强。
“还算你有点眼色。”谢运勾起嘴角,随即道:“来人啊,把他拉下去,打二十板子算做惩罚!这鸡鸣狗盗的风气当真是应该治治了。”
下边的衙役听令,把那人快速的拖了下去。谢运见事情算是了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退堂。”便匆匆下去了。
惜童见他离开,眼神暗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邬泱和柳安然发现他们都正在看着自己,脸一下子就红了,低头道:“夫人,在这里呆的挺久了,咱们还是去别的地方转一转吧。”
见她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恐怕这一颗心早就跟着谢运一起飞走了,柳安然摇头苦笑了一下,这分明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过碍着她的面子,也没有直接戳穿她。
只是点点头,带着她离开,一路上惜童都没有再说话,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那里。
柳安然见状,有一点不开心了,好不容易把她叫出来了,也让她看见了谢运认真的样子,不过怎么两个人的关系还没有缓解呢?
一时间有点心烦意乱,走了两步,脑海中忽然灵光一现,给一旁的邬泱使了一个眼色。
“老爷啊,你刚刚看到谢运没有,他看起来好像是不太好呢?”柳安然语气加重道,面部表情好像也是很丰富。
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弄的摸不着头脑,邬泱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可是就是这个时候柳安然在旁边推了他的手臂一下。
又对着不远处的惜童眨眨眼睛,这么一来,邬泱才算是明白,苦笑了一下,把她拉了过去,走至惜童的面前。
“看到了,这谢运的状态好像是不太好,脸色那么的苍白。怪不得这些天也不见他到我们府上来串门,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邬泱做一脸惋惜状。
这下,惜童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吸引过来了,他们好像在讨论谢运,微微的向他们这边靠了几步,好听的更清楚一些。
“这是为什么啊?是不是因为最近他的烦心事比较多啊?”柳安然摸着下巴,一双大眼睛眨了几下。
“这我们又怎么知道,就是看出来他脸色不太好,你看到没有,他那黑眼圈就和那打过架似的,我刚刚看到都被吓了一跳。”邬泱开始夸大其词了,不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是吗?
一旁的柳安然闻言,捂住嘴笑了一下,想不到邬泱还有这种说瞎话的天赋,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
鼓足了力气,决定在往里面填点火。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可不是吗?他刚刚看着是底气十足的,不过这么快就退堂了,这么说,就证明他这身体肯定是不舒服啊!”
说着,柳安然拍了一下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态。
一旁偷听的惜童可算是站不住了,弯下的身子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好奇的向他们两个看了一眼,开始陷入了回忆之中。
想着,刚刚谢运的一言一行,忽然觉得他们两个说的好像是有几分道理,今天谢运看起来是不怎么好?
难道,他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吗?想到这里,惜童就开始忍不住担忧了起来,一张小脸被吓得惨白惨白的。
而这边呢,柳安然偷偷过去看了她几眼,见她面色凝重,神色惆怅就知道他们这方法误打误撞的还有用了。
柳安然对着邬泱笑了一下,看来还得继续啊,离惜童又近了一些。
“唉,他这么年轻怎么就病了,我猜啊,一定是为了感情上的事情。”柳安然摇摇头,轻声叹息了一下。
“可能吧,所爱之人不信自己,这是莫大的悲哀了。”邬泱点点头,声音中也带着惆怅。
这话说的,就是再笨的人也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了?一旁偷听的惜童脸一下子就红了,心里就像是打翻了各种调料似的,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对谢运的担忧,以及自己的羞愧全部都混在一起,感觉都要把她折磨的疯掉了,她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再也做不出什么反应。
第二天,惜童早早地来到惜柳安然房门,柳安然刚起来,跟邬泱在桌边用早膳,觉得惜童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在一边侍候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惜童,你是不是又什么事,好像不太开心!”柳安然觉得自己多少能猜到一些,惜童怕是昨晚偷听到自己跟邬泱的对话,所以现在才会是这样的一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