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怒吼声着实将林如玉吓得浑身一抖,刚刚在生死边缘徘徊过一次,自然再也经不住惊吓了。
这番小动作全被顾荣西看在眼里,盛火顿时消了不少,只暗暗在心底埋怨这两人的鲁莽以及无用。
“这次的确是我们的失误,对不起,下次会注意的。”
巫行虽不甘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但已成定局,这次的确是他们的错,所以不得不放低自己的姿态。
他这般委曲求全的模样非但没有打动顾荣西,反倒还火上浇油!
顾荣西凶狠的瞪着他,伸出手指道:“你居然还想有下次?嗯?”
身边的林如玉早就吓得不敢出声,她原就只是柳安然身边的小丫鬟,平时见到的都只是小打小闹,哪曾见过这种?
不由得抖的更加厉害了。
腰间却忽然多出了一只大掌,似安抚一般轻轻磨磋,试图这样能够使她平复下来。
但林如玉却故意向左边躲了躲,他们仅仅是利益关系,用不着这样惺惺作态,何况她并不喜欢有陌生人碰她。
见两人全都目视地下,不敢直视自己,顾荣西恨不得能够将两人千刀万剐。
可想想这两人也那么讨厌柳安然他们,将来也是非常好的替罪羊,倒还有点儿利用价值……
思及此,大掌一挥:“得了,这次先放过你们,若有下次,绝对不可能再留你们了!”
言罢,眼底带着一抹狠厉紧紧的盯着两人。
巫行可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神,只知道他同意让他们在这里住下,有了他的庇护,那些人可查不到这里。
但还是道了句:“多谢”。
“哼,别再给我鲁莽行事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顾荣西不屑的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而后让人给他们安排客房,便转身离去,不想再看他们。
“还好,他还肯收留我们。”明白自己逃过这一劫后,林如玉拍了拍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处。
刚刚那一吼,着实是吓到她了。
巫行没有言语,只是配合她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顾府不愧是大户人家,整个院子的面积几乎可以和王府相媲美,光是去客房的这条路上,就种满了名贵的花草,看的林如玉有些痴迷。
尤其是现在天色已晚,许多粉嫩的花瓣都沾上了些许晶莹的露水,在月光的映射下,更显得娇媚与动人。
到底是女子,就喜欢这种美丽的东西,忍不住伸出手欲摘下来一朵,刚到半途,却被一人打掉。
不禁有些恼,质问道:“为何不许我摘下一朵玩玩?反正这里有那么多呢,而且他们家这么富有,不在乎。”
话还未说完,那打断她的人儿早已先离开了,只留下一句话:“不听的话,那你就摘吧,简单的告诉你,这花是有剧毒的,你若不信,大可以摘下来,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闻言,惊的她赶紧缩回了手,眼神有些惧怕的盯着那美得惊心动魄的花儿,再不似原先的那般喜欢,取而代之的则是厌恶。
林如玉无法,只得跟在他的身后,不敢再发作,嘴里嘟嘟囔囔着这顾府好端端的,养什么毒花,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真是奇怪。
入了客房,林如玉更加感慨顾府的家大业大,连客房的摆设都那么的奢华。
看清她眼底的兴奋,巫行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抬眸环顾四周,找了个自己认为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替自己斟了杯淡茶。
上方的白气直直的向上腾起,巫行轻轻的吹了吹,泰然自若的饮了一口道:“逃出来还是挺容易的,多亏了他们那里戒备不够严谨。”
他倒没觉得心惊肉跳,计划是失败了,没能动得了她,可他不是平安无事吗?
新奇也就新奇那么一会儿,林如玉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精明与算计,学着巫行的模样熟络的坐在他的对面,眼底锋芒毕露。
兀自也为自己倒了杯茶,小口啜了下:“说起来这次能够安全逃出来,还要感激你呢。”
巫行顿时楞了楞,有些疑惑,她为何要说这句话。
明白对面之人的不解,林如玉淡淡一笑,故作深沉的模样,转眸看向外面漆黑的天色,心底恨得咬牙切齿,居然还是没能了结了那贱人的性命!
她眸中的阴狠之色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巫行全然不当回事,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只要不是与他为敌,怎么样都无所谓。
“不知你可否记得你制蛊时用的蜂蜜?”林如玉笑眼盈盈道。
不等巫行接下来的反应,坦白道:“蜂蜜是可以引来大量的蜜蜂的,我把不少蜂蜜倒在了去我房间的必经之路上,这样就可以拖延邬泱的行动,否则以他的狠厉与敏锐,我们怎会是他的对手。”
而后又细细品了一口茶:“所以这次我们能够全身而退,都是因为你。”
她这毫无保留的坦白,竟令巫行感到有些错愕,不仅是因为她把自己大部分的蜂蜜都用光了,大部分是感叹林如玉的聪慧,倒让他产生了几分佩服。
“不全是,若不是你这般聪明,那些蜂蜜也就起不到那么大的作用了。”
忍着心疼,强颜欢笑的对林如玉投来一抹赞许的目光。
林如玉这时候倒变得谦虚了起来,道了声“哪里”,心中清楚这次其实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想着邬泱应该已经发现了她与巫行是一伙的,不免心中有些郁闷。
很快就再次释然,这一天迟早是要到来的,只不过提前了几天罢了,她就是看不惯那个柳安然,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了。
以前柳安然还是柳府的千金大姑娘时,她林如玉就处处被她踩在脚下蹂躏。好不容易等到柳府家道中落,她与她都进了邬泱的府里为丫鬟,地位瞬间平等了。
可没想到的是,那个号称京城第一公子的人居然看上了柳安然,她林如玉就是不服!
越想越发的觉得气愤,表面却毫无表情,脸色冷冷的睨着窗外开正盛的花儿,赫然已经把她当做了自己心头上的那根刺—柳安然。
若是眼睛有实质的话,估计那些花已经全部被刺的千疮百孔了。
巫行没有言语,淡淡的瞥了一眼林如玉,便再不看她,默默饮了手中已经渐渐变凉了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