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像一座大山一样,竖直的屹立不倒,全身散发出一种凛然的气质,势气逼人,又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距离感。
如刀功神斧一般俊美的容貌,脸上一副冷漠淡然,不喜不悲,不怒不哀没有一丝的表情波动,眼眸幽深不见底,诡异莫测。
但是对着这样一个阴暗隐隐透着疏离感,又危险的男人柳安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对他像看待平常人一样。
对于他的容貌还有气质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但是没有那种迷恋还有痴迷。只是有些感慨这天底下竟会有如此的宛如神祇的男人。
缓缓回过神来后浅浅俯身行了个礼,语气既不熟稔也不套近乎,而是非常纯粹的感激:“多谢公子搭救之恩!”
邬泱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面前容貌倾城,娇柔可人的脸庞,灵动的眼眸中清澈明亮,好像会说话,能够照进人心底的黑暗,比如……
照进了自己心里!驱散了他内心的阴寒,一股子的温热流过全身!
这样一个温婉有礼,容貌绝美又动人的女子似乎真的一个不小心刻在了自己心上!眼中闪烁着复杂之色,嘴里还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声:“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
他其实是真的没想过,他还能再见到她一次,曾经梦中百转千回,醒来后背后的一身的冷汗却绝望的告诉他,那不过也是转瞬的一个梦罢了。
可是这样的梦境他宁愿日日浅尝,哪知天不遂人愿。
“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公子的恩情!”
内心很是无奈,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自己早就不是什么出自名门望族的千金姑娘了,没有了浓厚的家蕴,如今孜然一身,也不知道该如何还一个怎么大的恩情了。
面露伤神,闪亮的眼眸逐渐暗淡了几分,浑身都有一种哀戚的伤感,很是窘迫现在的困境,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着他了。
“我什么都不缺,也不需要你还什么恩情!”要不是她,或许今天的自己就不存在了,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十年前她救了自己,十年后自己救了她!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缘分吧!
柳安然激动的抬起头对视着他惊呼出声:“这怎么行呢!受人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你救了我的性命,那可是天大的恩情,有什么能比命重要呢?”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赞同。
随后向老师教育学生一样,一脸严肃的模样说大道理:“人讲究的是知恩图报,既然你对我有恩,那么你就是我恩人了!以后我会想办法还你的恩情的!”后面一句的时候神色很是认真,眼中有不可忽视的坚定。
对于这样执着的她,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了,最后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随后想了想,突然开口说:“姑娘如今可有安置之地?”
柳安然一愣,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随后摇摇头:“没有!”
“我府中正好缺几个丫鬟,姑娘要是没什么地方可去,不如来我府上做工?一来可有安身之所,二来也可让生活有所保障,总好过在外漂泊,无衣无食得生活强得多!”就当是为了报答她,也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吧!
柳安然有些犹豫了,她现在确实什么都没有,没有银两也没有食物,自己恐怕难以生活下去,眼下正有一个好的出路,自己不珍惜的话,那就只能等死了!
心中很无助,纠结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什么,随后脸上一片喜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神色很是激动。
顾荣西…她想到了能够收留自己的人,那个人就是顾荣西。柳顾两家在他们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定下了口头之约,两家结姻。
因为他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两家经常来往频繁,但是两人见面的次数少之又少,也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不过至少让自己不那么讨厌,但是也谈不上喜欢。
只不过现在柳家已经不复存在了,一家被灭满门,只留下唯一的血脉,门衰薄弱。
可是自己却不知道凶手是谁,灭族之仇难以报,难道不是很可悲吗?
内心千疮百孔,心痛到麻木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对自己未来生活的迷茫,还有不知所措。
如今自己唯有想方设法活下来,才能有一丝报仇的希望,只是……他会如约与自己履行婚约吗?这一刻柳安然不确定了!
要是自己身后有强大的背景,那还好说,问题是自己已经家道中落了。
每个出嫁的女人背后如果没有一个强大母家做后台,在夫家肯定是过不好的,这就是现实。
他们一直有婚约在身,按理说他应该是要娶自己的。
两人虽然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但是毕竟他们还是未婚夫妻,难不成他还能违背道德伦理纲常与自己解除婚约吗?
自己去找他应该能够有安身之地。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要试一下!
怎么一想着,整个人顿时开明了许多,心中就雀跃起来了!
随即有些歉意的看了看他:“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不需要了!”
邬泱微微一怔,他这是被拒绝了?不过看到她眼中希冀的模样,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张了张嘴说:“既然如此,就随你的意的吧!不过……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
停顿了一会儿又说:“还有……我叫邬泱!”
看了看他冷清的模样,笑了笑:“我叫柳安然!”
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流淌着莫名的情绪波动!就连周围的空气也凝住一样,画面定格住了!
“沙沙沙……”一旁的桃树摇曳着身姿,桃红的花瓣如雨一般飘落,清风拂过,撼动了谁?
垂落的缕缕发丝随着风的荡漾,轻轻浮起,划过脸际。
眼睛渐渐有了焦距,眼前前一片清明,吟着笑意,徐徐开口道:“我还有事,先行离去了!告辞!后会有期!”
说完行了一个礼,就走了。
邬泱凝望着缓步离去的背影,眼中分散了焦距,凝望出神了,像一座雕像一样定定的呆立在原地,任由娇艳欲滴的桃瓣停靠在肩头,缠绕在发丝上。
在身后炙热的视线下,迎着花瓣的飘落,踏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