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一路上虚心听讲,根本就没有反驳他任何一句话,因为白芨觉得他说的话的确没什么错。想要做大事的人一定要先学会隐忍,如果真的看到什么事情都鸡飞狗跳的话,那么恐怕还没等敌人出手,早就不知道死在谁手上了。
白芨终于解开了多年的疑惑:怪不得很多明明是伸张正义的人,在遇到有人在街角被欺负的时候却忍气吞声。其实他们并不是害怕,他们只不过是聪明而已。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就算拼上性命去跟人抗争,最后也只能落个被人蹂躏下场。看到有人在街上欺辱别人的时候,在出手之前,首先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打得过。
如果打得过的话还要考虑一下,如果报官的话是否能占到上风。不然的话最多只不过是个路见不平一声吼,最后被人驱赶的江湖人罢了。
那些江湖人其实大多数都是好人,大多数甚至都是朝廷官员,只不过他们出手的时机不对,惹怒了一些不该惹怒的人才被驱逐。
当时的确是逞了一时之快,的确是把那些欺辱别人的人教训了一顿,可是在被驱逐了之后,那些凌霸别人的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他们会更加猖狂,他们会更加暴躁,他们会更加如鱼得水,他们会继续欺负之前的人,甚至有可能报复心强了,还会将那些被欺负的人挨个活活打死。
白芨曾经在小画本上看过这些事情,原本以为都是假的,可是在真正身处这乱世之中的时候,才发现一切其实都是真的。
这权位斗争的世界里面,稍微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会成为别人的棋子,甚至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守护了别人成为了江湖传说的那些人,的确是得到了一时风光,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保护好任何一个人,相反,他们还将自己彻底从京城驱逐。
真正想守护别人的人一定要先学会忍气吞声,一定要在按耐的情况之下一步步地往上爬,直到爬到那个真正能够控制一切的位置。
白芨下车和车夫道过谢之后,看着他驾车离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叹:也没有问问这个家伙名字是什么,只是等到时候成功了再感谢他吧。
这个家伙看起来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这个家伙看起来好像是个特别善良的男人。
白芨打定主意之后就转过头去看到了大将军府这几个字。
默默地歪歪头,白芨撇撇嘴:没想到这家伙在京城里面住得还挺好的,也许这么多年来,他忍气吞声没有出手,最根本的理由可能就是这个吧?
门前有几个家丁看护,门口的石狮子看起来格外霸气。这门看起来的确比镇子上高档出不知道多少个档次,也比普通城镇里面那些知府霸气很多。
毕竟是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毕竟这个家伙这么多年来,据说从来没有吃过一场败仗的。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敌人就开始闻风丧胆了。得到这些优厚的待遇,好像也有情可原。
只不过可怜就可怜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让他活着。
墨渊说得对,这个家伙活在这个世界上完全是侥幸。他可能真的是传说中的幸运儿,他可能真的是传说中那个走到哪儿都百战百胜的家伙。
从未吃过一场败仗也就罢了,这么多年的算计都没有动他一根毫毛,无论是皇帝还是皇太妃,都没有让他跌下神坛。
白芨双手环抱,站在门前不远处打量着白夜叉家的大门,仔细思考这个家伙好像也没有什么格外聪明的地方,最多也只不过是一张嘴巧到让人感叹。
他嘴在熟人面前特别笨,但是一旦走到陌生人面前,那就是个百战百胜的家伙。再加上武功过人,想暗杀他的人也不可能活在这世上。
懂得多,知道怎么算计人,但是他却没有那个反抗的胆量,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如果说他胆子再大一点的话,那么他只要随意出手,恐怕这江山就属于他了。
聪明过人的脑子,再加上无与伦比的功夫,只要他再胆子再稍微大一点点的话,那么真的就可能会翻天覆地,他真的可能会在这个国家里面打出什么大风大浪。
皇帝不得民心这件事情在周边城市里面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手下的那几个小爵爷小郡主兴风作浪。据说只要是他们看上的东西,那么就一定会拿到手。白芨虽然没有体验过那种盛世的滋味,但是还是清楚那些嚣张的人到底有多么可怕。
毕竟这么多年小画本可是看了不少,她大概能够想象得到那些人到底有多么的猖狂。可是没办法,人家命好,一出生就含着金带玉。
白芨在感叹这个世道的同时也不解地摇了摇头:难道说皇帝真的不知道他这样做不得民心吗?能够爬到那个位置他应该不傻呀。
带着种种疑惑,白芨开始往大门的方向迈步,准备好好地探究一下这所谓的大将军府。她想知道白夜叉在这里边混得到底怎么样,他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畏畏缩缩。
有些人虽然当了大将军,可是他们还是手无寸铁,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倒想看看这个巧舌生花的家伙到底能为他自己争取多少利益,他到底能够活得多么潇洒。
走上门前的时候,明显看到那两个家丁眼神之中的不屑:白芨为了赶路,一路风尘仆仆,甚至连衣服都顾不得换。一套衣服就从镇子上穿到了这里,足足穿了半个月的时间。
虽然说里内衣经常隔夜洗隔夜晾干,但是套在外面的那些衣裳如果洗了是真的晒不干,真的要赤膊上路。
就这样,一个穿着一件半月之前衣服的女孩子出现在大将军府门口的确是会遭人嫌弃,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些家丁们眼神之中的嫌弃竟然会那么明显。
白芨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该忍耐,但是看着他们那些鄙视的眼神就是十分不爽,估计他们是在想这女孩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