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漠那可以说是心灰意冷,白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处。白芨自打回去之后就听到屋子里面经常会有什么东西响动。
穆荥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了,甚至派人夜间偷窥。白芨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凭借什么活到今天的。
按理来说,不管是因为什么,人家救了你们全家上下几百个人的性命,不好好感谢就已经比较过分了,竟然还妄图夺取对方的性命。这个女人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就算白芨不介意这次的事情,但是这并不代表墨渊像个傻子一样不明就里。他不可能看不透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他心如明镜,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明白,只不过他抓不到证据而已。
只不过来不及了,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已经下葬了,若是再刨出来早就已经面目全非,更别说检测肚子里面的毒到底是什么了。
墨渊虽然见多识广,但是他并没有判过弦渡毒的案子,一切消息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他最多也只是能够凭借智商妄自猜测。
他知道两种毒药发作起来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可是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如果真的要找两者之间微妙证据的话,恐怕要闹到京城里去。
但是人都已经死了,甚至都已经入土了就没这必要了。对于他来说,误判本身就是个巨大的打击,将人从黄土之中挖掘出来,再送往京城对皇帝来说是大不敬。
就算他脖子上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最终也只能忍气吞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但这并不代表他彻底忍气吞声,他还是在找机会扳倒穆荥——只要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必定会接受惩罚。哪怕是付出几百口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墨渊找到了他的女儿,神色异常平静,“我知道其实你是没有看错的,你瞒不过我,你能把瞒得过朝堂上所有人,但是你瞒不过我这个亲爹。放心,不用把神情崩得那么紧,我不会再追究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去抓白芨。我只是想告诉你,从今往后,你离他们家远一点,更别说想嫁入他们家族了,没有那个可能。”
墨漠本身就对那日的事情十分在意,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伤害竟然这么大。虽然当时扭头就走的时候觉得已经恩断义绝了,可是在房间里思前想后几日之后又发现还是舍弃不下木子眠。
“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还要承认什么?我当时看错了就是看错了,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我又不是医师爹,您为什么要顾及这个呢?”她知道骗不过她爹,但是还是想抢救一下。
当时的那几句话早就已经伤透了内心,她是真的不愿意离开木子眠。
“你若是再跟我装我就叫白芨过来对质了。我承认这的确是几百条性命,可是你别忘了皇帝立下这规矩就是有这规矩的道理。你别忘了你爹是什么身份,你爹绝不能因公徇私!”墨渊相对来说是一个古板的人,他面色严峻,仿佛这是一件无比重大的事情一样。
墨漠原本只是因为个人的事情赌气,在听到这种无情无义话之后,不由得更加恼火,“他全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爹您都可以置之不顾吗?既然爹你已经疏忽了,还有什么机会再扳倒他们呢?”
墨渊脸上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冷静,那种阴冷之气甚至看的墨漠有些不寒而栗,仿佛面前这位根本就不是亲爹,而是一个陌生人。
“你不要忘了,自从你做了伤害他们的事情之后木子眠他可再也没有找上过你,你以为这样薄情的男人会继续娶你为妻吗?你还是趁早打消那个念头,不要再给我丢人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等我再为你寻一门亲事,你听到没有?”从前墨渊从未发脾气,但是这一次他的情绪却是失控了。
竟然被一个黄毛丫头当做玩笑一般那儿玩弄,而且还是犯了滔天大罪的投毒凶手都敢私自放走?还真没见过胆子这么嚣张的丫头。
墨漠被她老爹气得已经快要抓狂了,更是口不择言,“爹,他们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您就可以这样轻易抹除吗?不是女儿说,女儿就是觉得皇帝此方不妥。而且人都已经下葬了,您如何再找来复仇的机会?”
墨漠见墨渊僵着身子,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头来不由得大起了胆子,“您口口声声说您自己是个秉公行正之人,可是你现在的作风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呢。您不但没有秉公行正,而且还因为一时疏忽迁怒于人。”
墨渊眼神闪烁着,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女儿变成如此坏脾气。墨漠从小被宠坏了,的确是有些飞扬跋扈,可是远远不至于现在这种恶意顽劣。
而且这个丫头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了,就不怕掉脑袋吗?在这世上若是有人敢议论皇上,那么真的就离死不远了。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记住相同的话我不想再听到你说第二遍!倘若你再说第二遍,我就将你交托于公堂之上!我要带你游街,我就让镇子里的百姓们看看,我这女儿是如何做人的!”墨渊的声音异常阴冷,仿佛身上带着千年怨气一般。
墨渊从未这样斥责墨漠,就算是墨漠惹了祸之后也只不过是正常的训斥罢了,但是这种阴暗之气墨漠从来没有发现过。
所有人全都说她爹之所以从京城回来,就是因为受不了京城那种贪恶之气。可是如果是一个瑕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受不了贪污之风气呢?
一个瑕眦必报的人必定小肚鸡肠,小肚鸡肠的话怎么可能会宽容大量地饶恕别人?在报复的时候难免需要钱财疏通,墨漠突然发现她原来是一点都不了解墨渊。
有关于墨渊全部的说法都来源于母亲和乳母之口。
对呀,那两个女人怎么可能会说老爷的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