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歌急得差点喊出声来,但是清楚屋子里面有内鬼,一旦出声就彻底完了。她迅速挥动扇子想要尽快的解决那个自杀式攻击的家伙。
对付白芨的黑衣人也不再犹豫了——之前他还沉浸在杀戮的享受愉快感之中,现在他明白不能再继续缠斗下去了,自己的同伴自杀式攻击很有可能会丧失性命。
先把这个丫头给解决了好去帮助同伴,他的眼神一暗迅速冲上前去。
过来了,他就已经过来了。白芨眼神里充满了恐慌,可是内心却十分镇定。刀锋接触在自己身体上的一瞬间迅速向后倒去。
那是拼尽全力的向后躺,好像有什么人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往下跳一样。
莫离歌虽然在打斗,可是还是能抽出时间看这丫头到底想做什么。
这里的屋檐是凸起来一块的,也就是说在屋檐后面并没有墙壁,而是一个过道。就是因为有了这个过道才有了接下来的计划。
黑人在发觉这个丫头用力往后躺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强大的惯性逼着他向前冲去。
白芨在自己向后躺的时候紧紧地抓住了那个家伙的一只手腕和他上衣的衣领。
迅速倒下去的力量直接揪着他一起掉下去。
白芨当然清楚自己现在是不能到地上去的,因为一旦到地上去那个家伙就会生龙活虎,自己就彻底丧失了反抗的机会。
就是那个家伙的衣领,双腿紧紧的勾住屋檐——在小的时候,姨母曾经训练过自己腿上的功力。
还记得那个时候姨母是这样说的:
芨儿你听着,既然你喜欢采药,那我就教你一个保命的办法。在必要的时候用双腿成内弯,就像是他们直挺挺双膝跪地的那种程度。
你用这个内弯紧紧的夹住山崖,但是你这么做的时候一定要保证山崖下面是空的,不然你的头会直接撞在山崖之上,你的性命就不保了。
白芨从小到大把姨母交给自己的这一招练了不知道多少次,迅速勾住了之后把那个家伙甩了下去。
她一个普通女孩子的速度自然是不够快,那人双手一伸差点就抓住了自己,可到底没能成功。
那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出声。
这个高度面朝上背朝下摔下去的话,不死也得半残。就算他是功夫极高的人,但是后背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冲击力。
莫离歌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操作——怪不得谢予迟会喜欢这样一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虽然说完全没有武功,但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还是可以随机应变保命的。
白芨把那个家伙摔下去之后一时也不敢耽搁——万一那个家伙只是摔蒙了,缓过来把自己杀掉怎么办?她的双腿迅速发力,双手勾住屋檐再次上来。
莫离歌这边确认安全之后终于摆脱了那个自杀式攻击的人,扇柄狠狠地敲在他脑袋上之后,那人瞬间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了。
莫离歌不敢再耽搁,急忙跳下去查看那个掉下去的人到底怎样了。
白芨警惕地左顾右盼,确定自己身边没有再打算攻击的人了。
莫离歌足尖轻点,从旁边的树上爬了上来。
“那个掉下去的人头朝下他已经死了,你不用再担心你受伤了。那一个躺在房顶上的人也因为头颅开裂死亡了。”
两个家伙都这样死了吗?
白芨这是第二次切身处地的体会死亡。
第一次是自己奶奶被气死的时候,那个时候真正明白死人躺在自己面前就再也不可能复生了,这一次的死亡也跟自己有直接的关系,虽然他们是活该。
白芨内心有说不出来的五味复杂。
莫离歌知道刚刚接触死亡的人都会害怕,于是非常平静的说:“你没有必要慌成这个样子,你也没有做错,如果你不杀了他的话他就会杀了你。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他咎由自取的,去谋杀别人的人都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人杀死。”
声音异常的清冷异常的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样。
白芨并没有背着蹩脚的语言安慰到——她现在魂不守舍的看着外面。
再一次一条鲜活的人命,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消失了,她一时半会是无法适应这件事实的。
莫离歌看了一眼尸体,非常的平静:“早晚有一天你会适应这里的一切,早晚有一天你会看着这些尸体比我还平静。”
怎么也说出来了这样奇怪的话来?白芨不明白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离歌知道人掉下去的响动终于会惊动谢予迟——就算他是个傻子,但是这么响的声音他还是能听到的。已经听到了她上来的脚步声。
白芨猛然间听到脚步声之后非常害怕——刚刚才面对了死亡,刚刚才亲手杀害了一个人,现在又听到了别人的脚步声那岂不是危险又来了?
她求助的眼神看着一脸平静的莫离歌,只是换到了对方一句:“你不必害怕,我熟悉那个脚步声,那是谢予迟。等他上来之后一切就都安全了,有他保护你的话,你就不需要我来操心了。”
谢予迟吗?这个家伙终于听到自己遇到了危险?
白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怎么的,每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之后都有一种莫名的心安,只要他的名字一出现就意味着危险全都会消失,无论遇到什么他都会保护自己。
这还真是奇怪的想法,白芨现在却也顾不得太多了,直接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来等待着他的到来。
谢予迟上来观察了一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莫离歌和他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也就下去了,也不愿意在这里当电灯泡。
白芨在他上来的时候,突然觉得原来离他如此遥远——自己连这样的敌人都对付不了,可是他每一次面对刺客的时候都能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救出来,而且临危不乱。
难道说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吗?
谢予迟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这古灵精怪的小脑瓜里又在想些什么让你的表情如此难过?是不是被这一次的刺客吓到了?如果你害怕的话,以后换我去找你好吗?”
白芨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如此温柔的安慰自己,明明是一个讨厌鬼好不好。
她原本不觉得有多么害怕,多么委屈,在听到终于有人安慰自己了,终于可以有一个可以依赖的发泄口的时候,突然止不住的眼泪往下流。
哭得哽咽难抬的把自己刚刚经历的事情讲了一遍,她双眼红肿着抬起头:“又有人因为我的缘故而丢失性命了,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人?之前奶奶就因为我而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虽然说是一个刺客,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被我亲手害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