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背篓一路走到镇上,踏进医馆前想了想,自己恶名远扬,医馆的老板如果看见是是自己来卖药,估计会以为自己卖的是假药。
于是便偷偷翻进一户人家,偷了一身男装换上。并且在脸上拍了点土,装成风尘仆仆的模样。然后才走进镇上最大的医馆仁德医馆,刚一进店立马便有学徒迎了上来。
“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年轻的学徒打量了她两眼,神色不由得带了两分不屑。白芨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你们掌柜的在吗?”
学徒的口气带上了几分不耐:“有什么事吗?我们掌柜的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
“大爷的。”白芨的火气也冒了上来,声音中不由带了一丝冷意:“没想到这原来是你当家啊,你们掌柜的见谁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胡说什么!”学徒急忙说道。“元宝。”一个醇厚的声音打断了他。学徒听见声音立马恭敬的转身喊了一句:“掌柜的。”
只见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虽然面容普通,那双眼睛却格外的黑亮,包含着阅尽千帆的沧桑:“怎么了?”他出声问道。
“卖药。”白芨白了学徒一眼,走上前去。“好的,里面请。”掌柜的态度十分和气,完全没有因为白芨的打扮而有半分瞧不起的意思。
走到内室,掌柜的叫人上了两杯茶。“阁下必然是有上好的药材,才非要见我吧。”白芨点了点头。从背篓中拿出一株铁皮石斛。
掌柜看到这株药材,正拿起茶杯的手一下子顿住,然后放了下来,走过来接过细细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掌柜将药材递回:“可以,阁下有多少我收了。”
“有多少就看掌柜的出的价了。”白芨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到。“五两一株,阁下可满意。”白芨一愣,这价钱出的确实公道。
“成交。”说罢,起身将另外两株取了出来。掌柜的也不含糊,立刻遣人拿来了银两递了过去。
“有货希望姑娘还能送到我这里。”白芨吃惊的抬头望着他。掌柜的却只是狡黠的一笑。白芨说了句一定,便匆匆离去。
出了医馆,白芨欢喜的差点跳了起来。这下爷爷可不用发愁了。于是一将偷来的衣服还回去,便急忙拿着钱向家中赶去。
回到家时已经是中午,爷爷还没有回来。于是便背起鱼娄打算去河里摸两条鱼晚上和爷爷庆祝一下。
中午的河边没有人,白芨便将裤脚高高挽起赤着脚走下水去。正午的阳光撒在河面上,将本就清澈的河水照的更加清亮。一尾一尾的游鱼也不认生晃晃悠悠的在白芨身边游荡。
白芨看准了一条,一把伸手将它扣住扔进了鱼篓里。捉了两条之后白芨便背着背篓走回家中。一到家白芨便开始忙活,打算一条红烧,一条熬鱼汤。
就这样忙忙碌碌到傍晚,终于看见了爷爷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白芨急忙迎了上去“爷爷,您回来了,快吃饭吧。”
谁知白老汉疲惫的摆摆手便向屋内走去。“爷爷,怎么了?”白芨虽然问着,但心里已经大概猜到了一点。
白老汉转过头,眼中闪着泪光与难过,许久才从怀中摸出了五十文。“你姑姑也只能凑出这么多了,可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白芨犹豫了一下还是笑着说到:“爷爷,您别担心,钱我已经凑齐了。”
“什么!”白老汉惊讶的说到。“怎么可能,那可是十两银子。”说罢眼中闪起怒火:“你不会又去赌了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这么不长记性。爷爷,先吃饭,您听我慢慢说。”白芨讨好的说着。将爷爷引到饭桌上,盛了一碗鱼汤。
白老汉奔波一天早就饿了,看见鱼汤便急忙喝了起来。待两人吃完饭以后,白芨从房间内拿出银子,放到白老汉的面前。
白老汉看到那银子顿时呆住了,缓了许久才指着它问道:“哪里来的?”白芨便从昨晚自己上山采药开始一一告诉了爷爷。
白老汉听完之后又惊又怒。“小芨,我告诉过你,不许再上山采药,你忘记你爹娘是怎么没得了吗?”
白芨听完,起身跪在了地上:“爷爷,我知道您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知道您也担心姐姐的安危啊!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也应该让我来补偿。”
白老汉听完,一手捂着眼睛,许久才说到:“都是爷爷无能。”白芨上前拉住爷爷的手:“不是的,都怪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白老汉将白芨抱在怀里:“只要你从今往后改了,就好了。”白芨听完,眼泪再也忍不住:“我改,我都改。”
第二天一早,白芨便急忙带着十两银子赶到亨运阁,爷爷则去置办奶奶下葬用的物品。亨运阁是镇上最大的赌场,红色的外墙,雕花的大门,处处透漏出富贵。
白芨走了进去,直接上到二楼,二楼是一个长廊,两边对称有许多的房间。白芨正犹豫着不知该往哪里走时,一个小厮突然走上前来阻拦:“姑娘,一般人是不允许上二楼的。”“我是白芨,来找你们老板。”白芨望着他淡淡的说到。
那小厮一愣:“原来是白姑娘啊。您现在这待我去通报一声。”说着便向走廊尽头的那个房间走去。
不一会儿,小厮从房间里出来,站在门口向白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白芨没有犹豫立刻走了过去。
一走进去,白芨便闻到一股十分清朗的香气,脚下极尽绵软,似踩于云端。白芨低头发现地上铺满了雪白的地摊。“奢侈。”白芨在心里暗暗说到。
她继续往里走去,只见一个男子正靠在椅子上看书。只见那男子身姿修长,一身冰玉色丝绸锦衣,上面绣着雅致的兰花。一头漆黑的长发用一根白玉簪子松松的挽起,更显得清贵俊逸。下巴微抬,一双凤目中含着风流与笑意。
白芨从未见过如此俊郎的男子,一时竟呆住了。
“你的钱凑完了?”那男子淡淡开口。
白芨回过神来:“是,凑完了。”说着将钱放到他的面前。“我姐姐在哪?”白芨急忙问到。
男子的眼中带着玩味。“迎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