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楼的花魁一向只卖艺不卖身,这在全城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这个梁公子常年混迹于花柳之地,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怎么现在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听他的意思,赵五儿根本就不是什么花魁,而是低等的戏子,给钱就能拉去办事的那种。
舞女领班内心很想把这个梁公子扔出去,然后狠狠的揍一顿,揍的连他老娘都认不出来,可是为了店里的生意,还是不得不摆出笑脸,问他道:“梁公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我听不明白呢?”
梁公子环视了一圈,把房间中的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然后理直气壮的从身上掏出了一幅字画,扔到了桌子上,两手抱肩说道:“你们自己看不就知道了?这样的画像,现在京都的街头巷尾都已经传遍了?早就已经瞒不住了,你们还要做戏给谁看?”
舞女领班赶紧把那画卷拿到自己面前展开,朝着上面看去。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就把舞女领班给惊住了,那画像上面不是别的,而是赵五儿。
内容则不堪入目
舞女领班心中咯噔一声,什么都没有说,转过脸去冲着旁边的一个小伙计使了个眼色,那小伙子明白过来,赶紧悄声退出了房间,去执行舞女领班给他下达的命令了。
舞女领班不紧不慢的轻咳了一声,然后将画像重新放回到了桌子上,对梁公子说道:“这东西……也说明不了什么吧?那些见不到我们五个姑娘却又想着她的人可多了去了,闲来无事意淫一番,然后画出这么一幅画来,也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是一幅画像而已,梁公子居然就相信了?”
那梁公子道:“无风不起浪,本公子一直相信,没有空穴来风的事儿,既然有人这么画了,那这个赵五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干净的,画上的事情说不定是每天都会上演的,老子今天花了钱过来,连碰她一下都不行了吗?”
舞女领班又是无奈又是气愤,现在这个事情基本已经可以报官了,但是他们却不能这么做,这个梁公子家里很有背景,到时候不仅不能为自己讨回公道,还要惹上一身骚,何必呢?
不能和他生气,也不能报官,那就只能好好劝说了,舞女领班把心里的怒火往下压了压,说道:“不过是一副字画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我们五儿姑娘这么冰清玉洁的,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梁公子可不要想错了。”
顺着舞女领班的话往下一想,梁公子也有些动摇了。之前送给他这幅画的那哥们儿,说不定是错的。
如果自己的朋友是错的,眼前这舞女领班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这次丢脸可就丢大了。
这样想着,梁公子也不敢造次了,他老爹一向不喜欢他在烟花之地鬼混,要是这事传到了家里,他肯定要被老爹打得半死,然后被勒令不许出门。
于是他把画像收拾起来,重新塞到了衣袖里,临走前还不忘装腔作势一番,指着房间中的几个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给我等着。”
这个莫名其妙搞事情的煞星终于走了,舞女领班也松了口气,赶紧跑到赵五儿跟前,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吃亏?”
赵五儿摇了摇头,冲着舞女领班一福身,说道:“多谢妈妈及时赶来相救,我没事。”
舞女领班将她头上的簪子拨正,又把她额前的刘海别到耳朵后面去,颇为感慨的说道:“你放心,咱们杏花楼不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到底,给你讨个公道,也是给咱们杏花楼讨个公道。”
赵五儿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她想到了梁公子刚才说的那些话,生气委屈之余,又有些怀疑,问道:“妈妈,刚才那个人说,那样的画像现在在京都中传的到处都是,此事可是真的吗?”
舞女领班派出去调查的小伙计还没有回来,她也不敢随便断定什么,于是对赵五儿说道:“不会有事的,今天下午你先休息吧,不要见客人了,我已经派人出去查了,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赵五儿点头,被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到内室去休息了,舞女领班赶紧转身出了门,匆匆来到楼下,而这个时候,她派出去调查的那个小伙计已经回来了,神色看上去十分凝重,好像查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舞女领班冲着小伙计使了个眼色,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一楼角落的一个空房间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查到了?”
小伙计道:“查到了,刚才那个梁公子说的果然没错,现在京都中都在传五儿姑娘的画像,像刚才梁公子拿出来的那种画像,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市井中还充斥着大量的这种东西,现在外面的人都已经议论疯了,五儿姑娘的名声,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舞女领班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说道:“赵五儿这丫头我了解呀,她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唯一的有过的一个男人就是回春堂家的公子王浩轩,像画像中那种乱七八糟的场面,是低等戏子才会做的事,五儿姑娘是不可能的。”
那小伙计也附和着舞女领班的话说道:“就是说呀,我也很纳闷儿呢,啧,您说这倒的是什么霉呀?”
舞女领班久在风月场所,这样的事情经历的不少,听过的也不少,当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冷笑一声说道:“倒什么霉?这十有八九是被人算计了。”
“算计?难道是五儿姑娘得罪了什么人还不自知,被人从背后下了手?”
舞女领班道:“也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你多带几个人去查一查,看看这个画像的源头在哪儿,第一幅画最开始是从哪里流出来的,查到之后,第一时间报告给我。”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