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清禾虽然年纪大一些,但却不能表现出任何不满,别说还手,只要是还嘴,都会遭到更加严重的毒打,甚至还会招来多人的混合殴打。
在这种一日又一日的折磨下,原来的清禾只知道尽量的不要去惹怒他们,尽量的躲开他们,尽量的远离。
“奶奶你可别把她给打死了,到时候我们家的活都没人干了,反而还让她占了便宜了。”清善也不是什么善类,虽然名字里面有一个善字,但是和善良二字,她是丝毫都挂不上钩的。
清善是女孩子,自然不及清苏在家里的地位高,所以平日里她就跟在清苏的后头,也可以跟着捡一点小便宜,也狐假虎威的欺负着清禾。
而全家人当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谁会愿意替自己求情呢?
“我们还要把她卖给村口那户人家的傻儿子呢!”清苏也继续补充到。
楚禾听到这些话,心里是很奇怪的,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让这一家的孩子,可以讲出这样恶毒的话,可以把这些事情当作理所当然的来讲。
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才十五岁的清禾和他们一样,也都还是孩子而已。
“我也真的是被她气够了。”清家老太婆把扫帚往旁边一扔,直接走了。
她一看到清禾,就会气不打一处来,她总觉得清禾吃了他们清家的粮食是一种浪费。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你装死可以适可而止了吧。”清善踢了踢清禾的身体,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受伤了,所以清善也不敢太用力的去踹清禾,生怕真把她踹出了什么毛病来。
清禾的生死病痛是小事,可万一清禾不在了不能干活了,那么清禾所承担起来的活,就有可能落到她自己的身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清善对于此是很清楚的。
此时,楚禾稍微清醒了一点,虽然身上仍然是非常的疼痛,但在地上一直躺着也根本不是事,她慢慢的爬了起来。
她察觉到自己的肚子空空的,只觉得非常饿,仿佛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吃过饭似的。
在这个时候,又有来自清禾的记忆进入了楚禾的脑子里,都是吃饭的画面。
清禾原本就并不多的夹杂着泥土的野菜糊糊,每一次才吃了几口,就被清善和清苏给抢去了。
他们抢去,有时候是自己拿去吃,有时候太饱了吃不下,也会故意倒掉,就是这样虐待清禾。
原来的清禾也不会去反抗,她已经习惯了这些。
清苏在家里是不用做事情的,但是清善这个女孩子,还是要做事情的,她平时在家里面是负责打猪草的,家里的猪都是她负责喂。
虽然打猪草是比较累的活,但比起清禾的来说已经是非常轻松了。
可即便如此,清善也不会自己做,还要原本就有一堆重活压在身上的清禾来做,所以清禾十分的消瘦。
尽管照不到镜子,可楚禾还是能感觉到这一副躯体到底有多么的脆弱。
“醒了就去打猪草去。”清善毫不留情的说道,然后看到清苏走了,也立刻跟屁虫一样的跟了上去。
清苏没有走出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又走了回来,想要继续捉弄清禾,他的心思又上来了。
楚禾原本还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破旧的鞋。
这时候,有两双脚又出现在自己的眼里。
还没有等清苏要做什么,楚禾就抬头对他们两个人说道,“谢谢你们的关心,我会报答你们的。”
说完这句话,楚禾就一瘸一拐的转过身,吃力的向前走,她的目的地是猪圈。
清苏和清善都傻了眼,不知道清禾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了,居然对他们两个人说“谢谢”。
两个人站在原地,想着刚刚清禾和他们说谢谢时候,那淡淡的有礼貌的表情,不由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却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奇怪,真的很奇怪。
楚禾从猪圈里取了工具,走到了清禾记忆中清家的菜地,想起老太婆还要她给菜地浇水这回事。
唉,要做的事情还真多……
目前联系不上空间,就只能先假装乖巧一点,保全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更重要。
这样想着,楚禾也就释然了。
浇菜地就浇菜地吧,打猪草就打猪草吧,这些都难不住她。
还有,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楚禾了,既然现在占据了清禾的身体,那她就做一回清禾吧!
……
清家的农家小院,分为上房和东西两处厢房,在村里算是一个不小的家庭。
眼前这片菜地不算太小,毕竟能供养着清家这么多口人。
看了看篱笆边上的两个大水桶,又看了看自己这双细小的胳膊,真难想象原来的清禾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因为水桶很大而自己的力气很小,清禾怕自己拎不动,打上来的水都只有半桶,但是就算是这样,原本就十分疼痛的身体,仍然被始料未及的重量打败,一桶水撒了,另一桶水翻了。
面对着一地狼藉,清禾呆呆的站在原地。
暖阳烘烤着她的身体,湿漉漉的裤脚管处也传来见见温暖的感觉。
可惜就连这样的片刻时光也并不长久,清禾还没有停下来多久,就又有声音响起了。
“妈妈,你快看,清禾把水都弄撒了,还把水桶乱扔在地上啊!”
这是和清禾一样年级的清青说的话。
听着她的声音,清禾的牙紧紧地咬着。
既然你们这么不善,那么,今后就休怪她无情了!
既然她接管了清禾的身体,那么就一定要替清禾好好地活下去,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活得比谁都更好才行!
否则不然,空间让她的灵魂附身在清禾的身上,又有什么意义呢?
虽然心中出现了凌云壮志,但她还是要从小事做起,比如说给菜地浇水。
眼前的水桶看来用了很久了,箍在桶上的铁丝和铁皮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清禾都不敢去乱弄这木桶,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木桶弄解体,到时候自己又免不了遭受一顿毒打。
她把自己的袖子捋了上去,为了更方便的提木桶。
可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个小动作,她却看到了自己右手手腕上的一个小小的胎记。
那是紫红色的,形状如花瓣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