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早就憋着劲儿揍刁德了,这回可算得到了机会,抬手一拳,正中面门!
刁德长得瘦小枯干,哪受得了这种铁拳,被打得一头栽倒在地,光牙就掉了好几颗。
“莫要动手啊!”刁德喊道,“冤枉,这真是天大的冤枉!无凭无据,如何就要抓人?!”
牛二怒道:“无凭无据?你手底下的船工已经都招了,说幕后主使就是你这个老王八蛋!”
“提前知道县令大人要运送货物,所以在渡船上做手脚!这些船和船工都是你的,还敢抵赖吗?!”
说完,把手一挥,手下人立刻将那些船工带了过来。
这些家伙平日里为所欲为,今天遇到事情,却怂得浑身上下没半根骨头。
为了减轻自身罪责,大声指认,都说是刁德主使做的,简直是众口一词。
牛二一把扯住了刁德的头发,就像是拉一只瘦狗,横拖竖拽将其拉到了大街上。
然后命人用绳索将其捆在了偏偏的大树上,自己找了一根最为结实坚韧的马鞭,凝眉瞪眼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铁嘴钢牙,可是人心似铁,官法如炉,反正县令已经淹死了,我若不能破案,十有八九要充军流放。”
“今天你这个老王八老老实实招了供还则罢了,若死顶不说,我就用这根鞭子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这根鞭子劈头盖脑猛抽下来,每一下上去,衣服就会被抽出一条口子,一道血痕赫然入目!
“啪啪啪啪…”
抽了十几鞭子,刁德便有了一个极为清醒的判断,自己是真顶不住啊!
再要这么打下去,就算是能咬牙忍住,可这身子骨却受不了,必然被活活打死。
把无奈之下,刁德只得大声喊道:“我…我愿意招供!”
听到这话,牛二把鞭子收了,嘿嘿一笑,命人拿着准备好的供状就走了过来。
“给我签字画押,这样以后刑部派人下来过问,我也有个交代。来人啊,把人犯都关进县衙大牢!”
可怜刁德好歹也是一个地方上的大财主,本以为那些卸任官员离开天穹县之后,就得一家独大。
岂不知他自己毫无根基可言,只是凭着心狠手毒,这样的人对抗官府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咣当!”
牢门被上了锁,其他的捕快衙役扬长而去,刁德躺在牢房里,只觉得浑身剧痛,简直是惨不堪言。
“妈的…李阳你敢屈打成招,等到刑部派人下来核查的时候,我一定翻供,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刁德在牢房里面骂一阵,睡一阵,一直熬到了晚上,居然连个送饭的都没有。
只见旁边牢房的人都分发了窝头和糙米粥,自己这边却冷冷清清,不由得急了眼。
“差爷,我这边忘了发吃的了,还劳烦您给我捎一份。”
刁德平日里都拿鼻孔看人,什么时候如此委曲求全过。可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也学会了低三下四。
负责在牢里发放饭食的正是八大金刚中的马三,那是有名的笑面虎。
听到刁德说话,便赔着笑脸走了过来,说道:“刁员外,这些粗鄙之物怎么能让您吃啊,最少也得八凉八热吧?”
“兄弟们干的都是苦差事,薪水微薄,若是员外爷能有些打赏,那就一切好说。不然啊,吃喝是定然没有的。”
刁德被气得浑身哆嗦,说道:“我都被关入狱中了,怎么吃得还要掏钱?大周律法写得明白,犯人饮食乃官府负责!”
马三嘿嘿一笑,居然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顺手就从粗缸里盛了一碗糙米粥,又拿了两个窝头。
“员外,本来这些粗鄙之物实在是腌臜得很,可是您非好这一口,那就吃吧。”
说完,居然向这碗糙米粥中吐了一口唾沫,又从鼻子里抠了些干鼻屎,当着对方的面抹在了窝头上。
“别吃咸了,多少添点风味,免得员外无法下咽,好好吃,这要是剩下了,那可就是浪费朝廷的银钱,只怕我二哥不高兴!”
说完,马三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刁德看着窝头米粥呆呆地发愣。
“这你妈还怎么让人吃啊?!”
刁德哪受过这等侮辱,气得拿起碗来重重摔在地上,粗瓷碗登时被摔得四分五裂。
紧跟着飞起两脚,将窝头给踢出了牢门外,然后气冲冲地躺在牢房的稻草上,嘴里面咒骂不休。
“这是谁在骂人?!”
突然,牢房中传来一个闷雷般的声响,听着动静正是牛二!
果不其然,就看牛二带着几个衙役,气势汹汹来到楼房门口,往里一瞅,立刻大发雷霆!
“马三呢?立刻给我滚过来,这差是怎么当的?!”
这么一嚷嚷,马三一溜小跑赶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二哥,咋了这是?”
“咋了?”牛二冷冷地说道,“自己瞅瞅,这犯人要越狱,你们居然毫无察觉!”
“地上这碎瓷片就是证据,等到夜深人静之时,这家伙就会用水浸湿了土墙,然后挖洞逃走啊!”
马三摆出一副惊愕的样子,夸张地说道:“居然有如此事?还是县尉大人慧眼如炬啊!”
“逃狱之罪可小不了,按照规矩,得要戴上镣铐,砸上木枷,不然人要是跑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牛二微微颔首,官腔十足地回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那还不如此办理!”
这二人一唱一和,简直就像是捧哏逗哏,几句话就把刁德往死里整!
后面跟着的人中就有金甲,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啼笑皆非。
能看得出来,牛二和马三平时不搞这套,这番做戏痕迹极重,就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只是不知道这么折腾刁德到底是何缘故,不妨先看明白再说。
刁德心中明白,自己的身子骨不算强壮,挨了如此暴打,要是再戴上枷锁镣铐,不用两天就得嗝屁着凉。
只得哀求道:“大人饶命,刚才一时糊涂,这才把碗给摔了,我愿赔偿。”
牛二一听到赔偿两个字,脸上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像早已经等半天了。
“这就对嘛,敬酒不吃罚酒,让你出钱修桥一推二六五,非要闹到这般田地。”
“这样吧,给你换个牢房五百两,去了枷锁,镣铐三百两,有酒有肉二百两,本县尉童叟无欺,货不二价!
“拿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