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眉道人的眼中仿佛湖水般平静,他深知自己现在需要的,是将每一丝灵气聚集起来,转化为肆意翻腾的真气。
他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在那个看似安静,却暗藏杀机的间隙中,找到与这个名为天收的男人对抗的可能性。
他心中自然明了,应歌,他的徒弟,在此刻面对的,是一个可以无声无息将门外所有人摧毁的存在。
这绝非是他这个傻徒弟能够应付的了的。
应歌,此刻的任务无非就是替自己争取这宝贵的时间,哪怕这可能意味着他会死在天收的手中。
但师徒二人心里同样清楚,眼下的局面只有盈满真气的一眉道人才能与之一战。
应歌深吸一口气,他的眼神在天收的身影上扫过,尽管恐惧在他心头涌动,却不曾让他丧失冷静。
他明白,自己别无选择,横竖都是一死。
应歌举拳冲向天收,身影在空气中拖出一道虚影,然后那强烈的推进力量犹如雷霆劲风,强行分裂了空气。
天收的眼眸中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犹如湖中一道涟漪,转瞬即逝,完全被冷漠取代。
应歌的拳犹如怒雷击石,狠狠砸在天收的身上,但却好像撞在了坚实的青铜巨石上,所有力量如石沉大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拳弹开,身形倒飞,但这时,他忽然手腕一抖,却瞬间变换招式。
藏在腰间的软剑已经挟带着寒光和啸声,疾刺向天收。
那是他的秘密武器,借助着隐藏真气的特殊心法,无声无息,却能在关键时刻来个出其不意。
软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银光闪烁,发出如蛇般阴森的啸声,犹如急速游动的蛇影向天收腹部刺去。
然而,天收的动作还是比应歌快一步。
他几乎是在软剑尖离他肚腹尺许的地方时,伸出两只手指,准确无误地夹住了剑尖。
他轻轻一扭,软剑在他手中支离破碎,化为一地的碎片。
应歌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看着手中断裂的软剑,心中激起一股巨浪。
那是他得意的杀手锏,藏匿于腰间,几番生死关头,都是依靠它扭转乾坤。
可现在,这杀手锏就这样化为一地破碎,他的希望瞬间如镜面碎裂。
他痴痴地看着地上碎裂的剑片,身子如断了线的木偶,踉跄倒在地上,四肢无力,身体如同被抽空,只剩下空虚的皮囊。
他呆然望向天收,一直以来他傲视群雄,唯独这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恐惧。
唐霖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的手指紧紧的握成了拳。
刚才一瞬间应歌所展现出的速度,就连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如此快速地攻击对于天收来说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疼不痒。
天收轻轻摆弄着断裂的剑尖,透过冷冽的白色灯光,剑尖映出煞白的寒芒。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应歌的身上,那眼中透露出的冷酷无情,就像寒夜中刺骨的寒风,透入人的骨髓。
“呵,小子。”他轻笑一声,笑声在寒风中犹如幽灵的低语,阴冷而悠长。
“你这个点子还真有些独特,将剑藏在腰间,寻常人又如何能瞧出你的狡诈?可惜,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偷袭上了,哪怕是给你数十个回合,你也不过是蚍蜉撼树,无能为力罢了。看在你这点聪明的份上,我让你尝尝我的手段,如何?”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应歌的身侧,他伸出大掌,毫不留情地按住应歌的喉咙,让他痛得连声都发不出来。
直接将剑尖对准应歌,却并没有直接结束他的生命,而是选择了把断剑的锋芒一点一点地插进应歌的喉咙。
那份痛苦和绝望,在应歌眼中清晰可见。他的身体抽搐着,脸上的肌肉也在剧烈扭曲,那种痛苦仿佛直接刻画在他的脸上,恐惧、绝望、无助,所有的情绪都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残忍的画面。
那断剑尖在他喉管中一点点深入,带着他生命的温度,一点一点从他体内流出,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全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天收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然而,天收并没有选择结束应歌的生命,他让剑尖短暂停留在应歌的喉咙中,似是欣赏着应歌在痛苦中挣扎的样子。
他慢慢地抽出剑尖,然后又慢慢地插入,一遍又一遍,就像是在享受一场残忍的游戏。
在这个过程中,应歌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天收摆布,他的生命就像风中烛火一般摇摇欲坠,但却始终没有熄灭。
这是天收特意为他做的,他想看着应歌在痛苦中挣扎,直到最后一刻。
妈的,这个人是疯子吧?
唐霖看着天收尽乎暴虐的行径,已经不能用寻常的暴徒来形容眼前的男人,这简直就是一只拥有人形外壳的野兽。
不,甚至比野兽还要可怕,因为他拥有人的智慧,却没有人的情感。
周围的人早已被这一幕惊得瞠目结舌。
他们面对这般暴行,仅仅是旁观者,却已经无法保持镇定,更别说那个成为猎物的应歌了。
惊恐的目光在天收和应歌之间转换,目睹这场残忍的虐杀,寒意如同一条冰冷的蛇,从脊背上爬到了心头。
牛爷紧握着烟斗,尽管嘴中的烟草已经燃烧得只剩下一小簇,但他却仍然咬着,就像在寻找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
见惯了江湖上各种风云变幻的他,此刻也难掩内心的恐惧,他憋闷的看向一眉道人,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带着深深的忧虑问道:“道长,你还有办法吗?”
眼下所有人都已经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一眉道人的身上。
一眉道人安然地站在那里,全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流所环绕。
这股气流就像早春的细雨,细腻且充满生机,却又有着厚重而不可忽视的力量。
那是周遭的天地灵气,在他的控制下流转,化为满溢在他体内的真气。
他看了一眼牛爷等人,再将目光转向了天收。他的嘴角翘起一抹从容的微笑,平静地说:“愚徒平日顽劣,才学艺不精,今日之事也是他咎由自取,诸位莫慌待老道除了这妖魔,还诸君一道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