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知到这股潜藏的威胁,不动声色地紧握住雨泽断裂的手腕,严厉地警告道:“一个个都老实点,别过来,我下手可没轻没重!”
人群瞬间凝固,如同被唐霖的威慑镇住,虽然他们和雨泽之间并不对付,但都是出自“黄河鬼面”。
雨泽要是出事了,他们也逃不了责任。
唐霖眼神飘离,最终落在了白凝雪的身上:“小白,看看你配枪还在不在?”
白凝雪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唐霖的话,心中一惊。
双手快速在腰间摸索,当她触到那熟悉冰凉的枪身时,长舒了一口气。
显然她刚才是吓坏了,毕竟丢枪对于一个警察来说,可不只是丢掉工作那么简单。
他继续说道:“小白,你的配枪借我用用。”
平日里,这种无理的要求白凝雪是绝不可能答应的。
但是此刻,她似乎还沉浸在惊慌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竟然像是梦游一样,鬼使神差地从腰间拔出了配枪递给了唐霖。
唐霖轻轻打量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一只手“嘶”的一声,直接撕掉雨泽的衬衫一角。
用那片白色的布料包裹着手,接过白凝雪的配枪。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人群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杆枪已经被放在了雨泽的手中,
在沉寂的人群中,唐霖举起雨泽的手,枪口紧贴自己的额头。
他的声音清晰寒冷,如寒冬中的风,穿透了空气中的紧张和恐惧,让周围的人屏住了呼吸。
“一扣扳机,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我数三个数……”
“一……”
“二……”
话音未落,一丝狠辣在雨泽的脸上一闪而过,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手上已经沾过了血。
虽然不知道唐霖的身份,但对方给了他机会肯定不会放过。
也许对方只是想在一众人面前驳了自己的面子,但唐霖也不会想到自己真的敢开枪。
当他的手指准备用力的瞬间,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使劲,扳机都纹丝不动。
他愣住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爬上了他的脸。这是什么情况?
抬起头,看向唐霖,才发现唐霖的手从未松开过。
唐霖的小拇指紧紧地卡在了击锤上,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机会。
他就感觉自己此时好像一个跳梁小丑,一切的一切,唐霖都只是在玩弄他而已。
三声已过,唐霖收回了手枪,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雨泽的后脑勺上。
“真不争气啊雨泽,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唐霖的声音里满是失望。
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直接刺破了雨泽的自尊。
众人被唐霖这一系列操作直接当场看呆,眼下能够形容面前这个少年。
只有寥寥几个字:凶狠毒辣,且不是法盲。
唐霖的脸上掠过一抹促狭的笑容,他对着雨泽喊道:“身份证,身份证带了吗?
雨泽明显被唐霖的一系列操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不安地看着唐霖,根本猜不到对方的心里在想什么?
但最后还是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
唐霖接过身份证,轻轻地翻开,看着上面的名字,嘴角掀起一抹微笑。
缓缓念出身份证上的名字:“司徒雨泽……”
接着,他弯下身子,靠近司徒雨泽的耳朵,声音低沉而阴森:“司徒雨泽,现在我知道你家在哪了,再敢来闹事,最好想好晚上家里的煤气灶关没关好。”
这一瞬间,司徒雨泽如同被雷劈中,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本来他下意识地以为唐霖,是和白凝雪一样是警察。
可是和这么多条子打过交道,见过犯罪分子威胁警察生命安全的,头一次见警察反过来威胁犯罪分子的。
唐霖看着他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忍不住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听懂了,还不快滚!”
雨泽这才回过神来,他连连点头,连声道谢。
话音刚落,一伙人如鸟兽散,刚才还热闹的大街,没一会儿就剩下了唐霖和白凝雪两个人。
看着周围的空旷,白凝雪慢慢地接过唐霖递来的配枪。
“终于结束了……”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你为什么刚才直到最后,才让我出来?”
唐霖看着白凝雪,微微笑了笑。
他的目光望向身后已经大门紧闭的小吃店。
“我只是想看看何小海的反应,刚才那种情形,如果他只是试探自己回归后,手下的反应,完全可以反驳那个雨泽,甚至拉拢人心。”
但是直到最后,他也没说一句话。
如果不是真心兄弟,那么挺你,你却一句话不说,早跟你翻脸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看得出来,这个何小海是真心想要隐退,就是跟着他的那帮兄弟,好像不是很愿意啊?”
白凝雪的视线落在已经降下的小吃店卷帘门上好久了,唐霖看出了她的思绪,轻轻摇了摇头。
“别想了,人早就跑了。你也没有调查令,跨市查案可能会打草惊蛇,想要找他?”
他的声音顿了顿,继续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凝雪侧过头,她的眼神依然坚定:“那怎么办?刚有点线索,就让他们这么跑了?”
这样的结果,对跨越几百公里来查案的她,无疑和白跑一趟没什么区别。
唐霖却不以为意,他淡淡道:“何小海是破案的关键,但不是嫌疑人。
把他像嫌疑人那样对待,反而会起反效果。我自有办法。”
话音刚落,陈曼桢已经从车里走了下来。
她的目光中带着关切,看向唐霖,但在两人眼神交错的瞬间,立刻转向了白凝雪,赶紧问道:“学姐,你没事吧?刚才真的好凶险啊。”
白凝雪微笑着,轻轻摇头。
明明是先看到的自己,却突然把关心的话给了白凝雪,唐霖撅着嘴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事?”
陈曼桢一下子有些慌张,但还是嘴角含笑故作轻松:“你那么厉害,一脚把人家踹那么远,肯定没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