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阿姊作何选择,他都会帮她。
言离辰点头,“阿姊说的对,我们不怕他。”
安昭月看着他的手,叹气,“你太不爱护自己了。”
来周国才几个月,受了好几次伤了。
好像都和自己有关。
她心情复杂地看着府医为言离辰上药,包扎好伤口。
“阿姊,这么晚了,我一个人回去害怕。”言离辰小心翼翼地试探,“我能在这住一晚吗?”
安春看了看刚刚落下的太阳,余晖洒在身上还有点温度。
晚吗?
言一嘴角抽抽,主子,我虽然没说话,但你也不能就此把我不当人了吧。
两人互看一眼,觉得言离辰想留下的借口实在是太过拙劣。
安昭月满心愧疚,觉得很有道理,“阿辰长这么好看,确实不太安全。”
言离辰见此,再接再厉,“我一个人睡也有点害怕,想和阿姊一起睡。”
安春终是忍不住开口,“小世子若是害怕,可以让言一……”
话未说完,就感受到脖子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感觉有杀气。
她看向言离辰,言离辰根本没有看她,而是委屈地抓紧了安昭月的手,“言一睡觉不老实。阿姊,我想和你一起睡。”
言一连忙点头,“没错,县主,我睡觉经常打醉拳,有时候狠起来连我自己都打。”
安昭月一听,赶紧摇头,“那不行,阿辰哪受得住你一拳。”
言一挠头,他们世子没有武功,确实受不住他一拳。
不对,他敢打言离辰。
是他飘了还是殿下拎不动刀了。
安昭月道,“那阿辰还是和我睡吧。”
夜里。
言离辰看着那张熟睡的侧颜,温暖的气息萦绕在身侧,他轻轻环住安昭月,闭上了眼眸。
阿姊,像你这般好的人,就该与旭日同行,我愿化为厉鬼,为你荡尽魑魅魍魉。
“上朝。”
上朝的钟声响起,文武官员鱼贯而入。
今天,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
一月前安县主递交了御审的奏折,皇帝在处理完政务后,会亲自审判涿州失陷案。
大家心照不宣没有准备什么重要的话题,很快,就到了御审的阶段。
陶然上前,“禀陛下,臣与刑部侍郎连续多月彻查,从方义县县令陆长寿那得到了一份认罪血书。
其中供人他与安昭月收受齐国贿赂,坚守不出,致使涿州失陷。”
说完,陶然手捧血书,由小内侍递给了皇帝。
陈岳皱眉看向血书,面上不辨喜怒,问向安昭月,“安县主可有话说?”
“可以让臣看一看血书吗?””
陈岳点头,血书便交到了安昭月手中。
安昭月捧着血书,眼眶发酸,还是一字一句读了下去。
内容还是那个内容,字迹却是故人的字迹。
“安县主,这是陆县令的字迹吧。”
她攥紧了手中的血书,“不错,但这份血书,臣怀疑是他们屈打成招写成的。否则,陆长寿怎么可能在大理寺的大牢里自杀,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到。”
安昭月朗声,“他们分明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陶然早知道安昭月会这么说,他不急不慢地开口,“安县主,说话要讲证据。”
“证据?”安昭月嘲讽地笑了。
将血书血书高高地举起,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撕了个粉碎。
众人像看疯子一样看向安昭月。
陶然内心狂喜,面上怒吼,“安昭月,你敢毁坏物证,莫不是做贼心虚了。”
安昭月将纸屑随手丢在地上,“一份假冒的书信,也算证据。”
“信口雌黄。”陶然上前一步,疾言厉色,“你凭什么说,这封血书是假的。”
“凭什么?”安昭月看到要怼到她脸上的丑陋面庞,一把抓住陶然的手腕,随手一扭。
只听一阵骨骼断裂声,陶然当即惨嚎出声。
“放肆!”
御使中丞再也看不下去,出声制止,“安县主,这里是金銮殿,不是你的县主府,当着陛下的面伤害朝廷三品命官。你还有没有把朝廷纲纪,把陛下放在眼里。”
陶然手腕垂了下来,看样子是废了。
他跪地痛哭,“陛下,臣正常与安县主辩论,她竟恼羞成怒,折断了臣的手腕,您要为臣做主啊。”
陈岳也面有不悦,当着他的面,打了他的臣子,无异于打了他的脸。
他终于冷了声音,“安灵兮,你可知罪?”
安昭月笑容灿烂,拱手禀报,“回陛下,陶大人不是想让臣证明血书是假的吗?”
“血书是,是假的,跟你掰断,掰断我手有什么关系。”手腕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让他说话都有些哆嗦,大颗汗珠从额头滚落。
“皇上,臣请求太医救治。”
皇帝见此道,“传太医。”
安昭月嘲笑,“这就受不了了,当初陆孝被人砍伤手腕,深可见骨。草草包扎,便与战士继续死战,直至日落。”
她环顾众人,看不到一丝敬佩。
“既然你说是场演戏,不若你也来演一场。”
她跪于金銮殿中央,脊背挺的笔直,仰头看向她所效忠的帝王,“陛下,若是陶大人能撑到日落时分,即使无罪,臣也甘愿认下罪名。”
陶然大汗淋漓,痛到站不住。
现在才卯时三刻,距离日落至少还有五六个时辰。
别说五六个时辰,一刻钟他也受不了了。
“陛下,臣,臣请求太医诊治。”
陈岳叹了口气,“陶然生在京城,从小没吃过这样的苦,爱卿何苦为难他。”
此时太医正好来了,“华太医,你给他看看。”
怕安昭月不满,又温声劝慰,“爱卿快快请起,地上凉。”
安昭月握拳,京城的人会痛,难道边关的人,他们是铁做的,他们就不会痛吗?
可圣上金口玉言,再跪下去,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了。
无奈起身,回答了陶然的问题,“陆孝右手残废,无法拿笔,后来,都是以左手写字。”
安昭月扫视群臣,在安昭月的目光下,文臣纷纷低头。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怪不得这女人十九岁了,还没嫁出去。
这么凶残,谁敢要。
怕不是要天天被揍,一点尊严都没有。
安昭月甩了甩手腕,毫不掩饰自己的威胁之意。
语气中带着疑惑,“左手的字迹,怎么可能和当初右手的字迹一模一样。诸公皆学富五车,可有人愿为我,一介边疆武夫示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