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接过那瓶水，拧开瓶盖，转身看着向终点线慢慢赶来的体育生。
当着他的面，江衍站在终点线后，笑得张扬，举起那瓶水在空中做了一个干杯庆祝的动作，然后仰头喝下。
嘲讽意味拉满。
太嚣张了。
可他有这个资格。
观众席上的女生被江衍这个张狂的动作迷倒，一阵沸腾。
不知道是因为剧烈跑步还是内心羞愧，体育生满脸通红，一句回讽的话也说不出来。
白天举行运动会，但是晚上的自习课还是照常进行。
舒俞回到班里，同桌立刻凑过来。
“阿俞，你怎么突然和江衍走得近了？”
下午给江衍加油送水她可都看见了，以前舒俞和男生都保持着同学的礼貌距离，不会太生分也不会太热络。
舒俞翻书的动作一顿，“很明显吗？”
“有点，从没见你主动跑向过哪个男生。”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舒俞和以前有了些细微的不同。
“那你就当提前适应一下吧。”
同桌：“？！”
舒俞笑了下，收回话题，目光落回书页的字里行间。
她确实已经忘了很多高中知识点，但她毕竟双一流本科毕业，又工作了三年，学习能力只会比当年高三要强很多。这几天她要快速回顾一下所有学科的教材，梳理知识点考点，应付高三下来大大小小的考试。
下课的时候，同学们放松在讨论娱乐圈的明星。
有个女生聊到自己喜欢的演员明星，兴高采烈，舒俞也听了一耳朵，说实话以她现在的心理年龄来说，她会觉得他们的话题有点无聊。但下一秒她又觉得自己不该拿二十几岁的标准来看待十七八岁的他们，这样不公平。
“你们放假在家有时间也可以看看他快播了的偶像剧，到时候肯定非常帅，也可以为他的收视率做贡献。”
没想到还是个事业粉呢。
舒俞回忆了一下，虽然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希望这姑娘别陷那么深。
“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明星粉？”她突然开口。
“当然不了，我家哥哥又帅又有演技，入股不亏。”
舒俞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决定放弃助人情节。
这个男明星再过几年就会被爆出各种黑料实锤，塌房塌得连地基都不剩。
上课铃响起，同桌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翻看着手里的《高考满分作文》。
上个月月考她语文作文才拿三十几分，严重偏题。
“也不知道咱们高考的作文会考什么。”
“会考演讲稿，你先把格式记住吧。”舒俞合上手中的教材，又换了一本接着看。
“你压演讲稿啊？你押题准不？”
舒俞没抬头，“八九不离十吧。”
江衍百无聊赖地坐在位子上，在做一张数学卷子，前面八道选择题他都没动笔，水笔在指尖旋转，几乎是看完题没过多久就直接勾了选项。
能参加理科竞赛的水平，学校的卷子对他来说确实不难，就当放松一样在写了。
突然不知道从教室的哪个方向传来一张纸，上面打印了几个女生的彩色照片，估计是刚从学校官网下载的照片。
上方还印着个大大的标题——票选一中最美女生。
江衍扫了眼，轻笑，“谁这么闲。”
居然搞这种比较。
旁边的人注意到，拿过来那张打印纸，“唉谁让高三那么枯燥无聊，就当是找点乐子了。”
“不过他们还挺厉害的，直接做了个投票页面，这张纸只是拿来宣传的。”
“现在票数最高的是一班的舒俞和三班的方敏，票数不相上下。”
“投票页面发我。”江衍淡声道。
“啊？你也要投？”
“随便看看。”
“哦。”
江衍打开手机，点开网页链接，果然看到舒俞和方敏的票数相持，不分上下。
江衍看到舒俞举牌的照片。那条白裙子真的很衬她，像电影女主一样的出场，将她所有的优点都表现出来，她的五官精致的挑不出一点毛病。
他顺手投了一票。
男生刚转过头就看到了页面投票成功的提示。
“不是说不投了吗，你投了谁啊？”他好奇地凑过来。
结果江衍将手机锁屏扔回桌洞里，“舒俞。”
男生立刻咂舌，没想到江衍喜欢这个类型。
“刚刚不是还说无聊吗，我看你参与感也挺强的。话说你为什么投舒俞？方敏确实颜值也挺高的。”
江衍姿态闲散，拿起还剩下半瓶的矿泉水继续喝，“没原因，她最漂亮。”
“……”
运动会渐渐拉下帷幕，月考来临，大家都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
好不容易结束了考试，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学校考虑到学生这几天比较累，也就允许各班晚自习在班里放电影，适当放松一下。
消息刚通知到的时候，全班都在欢呼，刚下课就直奔学校超市，屯一大袋子的零食，打算留着看电影时吃。
舒俞对电影没有很大的兴趣，毕竟这一晚上她当年经历过了，电影也看过了，她在想有什么理由可以直接去找江衍。
电影后半程，已经有很多同学开始到处串班了，每个班基本上都关了灯，营造出一种电影院的氛围，只有黑板上投影仪发出的光能勉强照亮一点教室。
学校今天难得管得松，学生串班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舒俞看着自己教室后排都是陌生面孔，她索性也从后门出去，找到九班教室，光线昏暗，她努力辨别着寻找江衍的位置。
找到以后发现他旁边的位子是空的，估计同桌也去别班了，于是直接走了进去，大家都在专注看电影或者是和朋友小声聊天，没有人注意到她。
江衍的位子也很靠后，他趴在桌子上，侧脸枕着胳膊，浅浅地呼吸，像是睡着了。
舒俞在旁边坐下。
坐近了以后才看清江衍闭着眼睛，但眉头还是轻皱，额头有细细的汗，舒俞环顾了一下，教室里还开着空调，班里没有那么热，不知道他是不舒服还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抬手想拍他的背安抚一下，江衍突然就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舒俞，愣了一下，然后才坐直，“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