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天,苍云宫。
灯暗影昏,一抹黑影伫立在她的床幔旁,那抹黑影看着床上的人儿笑了笑。
她睡得安稳,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锦被被人掀开,露出大片肌肤,她才感到一丝凉意。
“你是谁啊?”她眯着漂亮的眸子问道。
“嗯?你以为我是谁?”他笑着说,这次他没有自称为朕。
“你是人吗?”她似睡非睡接着问。
“……”他拒绝回答如此奇怪的问题。
她心下一惊,这历朝历代的诺大皇宫中可死过不少人,所以站在她床前的别是个冤死鬼吧?
“你你你……你快给老娘说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抹身影并不理她,好像还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是个冤死鬼也罢,只是报仇别找错了人,我未曾害过你,要找就去找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对,除了太后老妖婆,还有那个罪魁祸首狗皇帝,若不是因为他这种男人,后宫哪那么多恩恩怨怨!”
她说完后如释重负的继续闷头大睡,反正她也不过是一缕魂,要是真说出来,那可比冤死鬼的威力大得多。
“穿上衣服,陪朕去散心。”
耳畔的声音沙哑有磁性,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他。
“不去,我要睡觉。”她拒绝了。
“那朕便陪爱妃一起睡?”他走近她,修长的手指已抚上她的青丝。
她心肝乱颤,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她长叹一声,慵懒地将探到的锦袍裹上了身。
“啊……快放我下来!”
还未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离开了地面,她忍不住大声呼叫,却被他飞快捂住了嘴。
“想死就叫,朕定会毫不犹豫将你扔下去!”他又开始威胁她。
她不敢相信,此刻他们正凌驾于布满星棋的天空之上。
揽上她的纤腰,他施展轻功,温润的清风掠过她的脸颊,有种御剑飞行的感觉。
她的唇微微碰到了他俊俏的脸,见他抬眸,她的双颊瞬间微烫,慌乱的避开了他的眼眸。
他眸中的她,衣襟微开,长发微乱,月色下,她的唇瓣特别撩人。
“朕六岁习武,八岁拜师剑气二宗高手,父皇让朕修炼剑宗强筋壮骨,气宗激升内功,所以你不必惊讶,这皇宫之中,知道朕有武功的人并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月色有些疏冷,他们停驻在明月楼上。
“可皇上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微风卷过长发,她的衣袍单薄,他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因为朕相信你,今日御书房一事,是朕故意为之,并非对你真的发火。”
“所以皇上到底有几副面孔?”
他微微发怔,尽管她的话时常大逆不道,他也并不生气。
或许在这后宫嫔妃之中,只有她对他才如此真实。
“以后你自会明白,对了,朕已罚了全禄一年的俸禄,全禄这狗奴才最重钱财,只有如此惩罚才能令其釜底抽薪。”
她扑哧轻笑,她的浅浅梨涡印在他的深眸里。
“我觉得,全禄公公不像是皇上身边的奴才,倒像是皇上的朋友。”
他的眸光扫过她;“全禄是朕的师兄,为了保护朕,他甘愿入宫为内监,日夜守在朕的身边。”
“除了全禄,还有禁军首领段玉郎,暗卫首领卫胄,他们皆算是朕的师兄。”
“暗卫?”她在他怀中一愣,“是否是在掖庭救过我的暗卫?”
“是太妃对你说的?”他用外袍将她轻轻包裹。
“对,那些皆是朕的暗卫,不过朕的暗卫来无影去无踪,更不能教除了朕以外的其他人察觉,所以这后宫之中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
星月下,寂静的苍云宫里,她蜷在他温暖的怀中。
几个时辰前,她还认为自己不可能爱上这个渣男。
但现在,好像被狠狠打脸了。
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时喜欢上狗皇帝的,或许就是此刻。
“敢问皇上,今夜摸进臣妾的屋子将臣妾唤醒,就是为了让臣妾陪皇上站在此处吹冷风?”
他笑了笑,“爱妃想回去了?”
她低头不语,看着天上的皓月,良久,她才认真问道;“萧衍之,我能信任你吗?”
他凤眸凌冷,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刻见不着她就浑身难受。
“仪儿,你记住,今日朕来找你,只是想见你。”
女人真的很好哄,她们要的不过是一种将她们放在心上的态度。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开,她淡笑着点点头;“好,我相信你。”
他的眼眸泛起一片涟漪,他扶上她的腰身,低头侵入了她的檀口。
唇~齿相交,津~液相抵,她身子轻颤,却没有退缩。
她终于撇下彷徨,试着回应他的热烈。
突然想起一件事,她又慌忙将他推开,只余下皱眉无辜的他杵在那里,但他的手还是未将她放开。
“怎么了?你不愿意?”
“不是……”
“那是为何?你嫌弃朕?”
“呃……有点……也不是。”
“?”
“是这样,你之前说到暗卫,我在想……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全被那些暗卫看在眼里?”
他一怔,微微笑出了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笑。
他解下外袍,披在了她身上。
“暗卫是帮朕办事,而不是监督朕,放心,朕早已遣散了所有暗卫。”
她也跟着笑了起来,凝着她的笑意,他挑眉道;“仪儿,能否继续为朕沏茶?你奉给朕的茶水,朕还一滴未尝。”
“再说吧……”
想起他摔她茶杯的场景,她止了笑意,“看我的心情,看你的表现,再说吧。”
他将她抱紧,“后宫争宠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丹书铁券只能保我不杀你,但防不了其他人害你。”
“你知道么?容妃已是太后的人。”
“不会吧?”她不敢相信,毕竟能给容妃更多的人,只有帝王。
“朕已试探过皇后,皇后她……曾不止一次让朕多去容妃的栖梧宫坐一坐。”
他怕她多想,毕竟他才表白不久,便在她的面前提起另外两个他的女人。
“那该怎么办?太妃对我说过,当前情形对你很不好,若容妃也是太后的人,那是否会影响到我父亲的抉择?”
“或者说,有什么我能帮上你么?”
他的眸色变深,她竟没有生气,还主动问他是否需要协助。
他将头枕在她的秀肩,他的气息包围住她。
“不用,你需要保护好自己,目前她们还未真正动手,收买容妃只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