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幕幽蓝,星河灿烂。
苏柒柒望着高几上的一盆兰花,轻轻一笑,“若是再有人想往王爷身边塞人,让她们看看呼和鲁送的那四个异域美人儿。”
那四个美人儿在给将士们浆洗、缝补衣裳,一万多大老爷们儿呢,一天到晚除了吃喝拉撒睡,没闲着的时候。
春杏的目光黯淡下来,幽怨地望了苏柒柒一眼,对上春桃意味深长的眼神,连忙垂下眸子。
苏和郡主咬了一口生栗子,觉得没味儿就扔到一边,道:“娘娘,您每天这么忙,我有什么可帮你的?越是荒芜,越能做一番事业,我也想为这里的繁荣出一份力。”
这一路上,不是一般的苦,这位金尊玉贵的公主之女,没喊过苦喊过累,更没抱怨闹脾气。来到这不毛之地后,没有厌恶嫌弃,很是豁达随遇而安。
苏柒柒对她的印象本来就不错,现在更喜欢她了,问道:“你不嫌这里贫苦、风沙大?”
苏和郡主爽朗地道:“不嫌弃啊,都是皇家的疆土,不能因为它贫瘠就不待见。”
苏柒柒笑道:“行,我这儿还真有一摊子事儿想交给你。”
苏和郡主眼睛一亮,雀跃道:“什么事?快说,快说!”
苏柒柒道:“我想建个纺织厂,织羊毛料子、棉布,都交给你,能接过来吗?”
苏和郡主如接受任务的战士一般腰板儿一挺,道:“能!这样,我也入一半股,如何?”
苏柒柒笑道:“那就更好了!图纸你拿去,让焦长史安排府里的匠人开始制纺车和织布机。另外,纺织厂的院子也该修建了,你选地址,出图纸,然后咱们商量。”
苏和郡主激动地道:“好!我一定能做好的!”
她从小耳濡目染,认为女子一生只能困在后院,现在她竟然走出了后院,开始另外一种活法儿!
苏柒柒让春桃拿来一个木盒子交给她,里面是纺车、织布机的图纸。
苏荷郡主拿了图纸,兴致勃勃地回去研究了。她作为郡主,管理庶务、御下权谋都是系统的学过的,身边跟着的下人也是各有所长,她一定能做好!
翌日,放出去的雄鹰陆续回来,喂了空间养的兔子和灵泉水奖励一下,然后派了暗卫跟着它们回去,印证一下它们到底有没有跟踪着山匪到他们的营地。
也有一小部分鹰一直没回来,苏柒柒也不觉得可惜了,觉得肯定是蠢笨没灵性的,就当淘汰了。
一连几天,龙天翊不是在前院议事,就是带兵出去巡视,忙碌的很。先把皇上交代的剿匪任务完成了,让吴郝鑫他们胜利返京,才能进行下面的事。
苏柒柒则忙着种粮食、棉花的事,季节不等人啊,不能耽误了春耕。腐殖土有了,得平整土地,将腐殖土与原来的土混合。
她是第一次种地,完全是照着苏妈给查的资料一点点地摸索。当然,不用她亲自动手,她看着府兵、下人们干活就行。
地头上建了一座亭子,亭子周围垂着白色的薄纱,既能透光,又能遮阳挡风沙。亭子里放着桌子、躺椅,桌子上放着茶水、点心。
苏柒柒从地里指点了‘技术’出来,靠在躺椅上,握着紫砂小茶壶,对着嘴喝了一口,很是惬意。
春桃将帕子在水盆里打湿,递给苏柒柒,“王妃,擦把脸吧。”
苏柒柒接过来,擦了手脸,觉得清爽了不少。
春杏端着盆子出去,将水泼进田地里,往远处一看,见一位妇人带着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带着几个下人走过来。
一个穿着一身莲青色的衣裙,一个着粉红色衣裙,走路袅袅婷婷,步摇不动,显然是长期教过京城的规矩礼仪。
春杏认识那妇人,回了亭子,禀报道:“王妃,镇西侯夫人来了。”
苏柒柒坐直了身子,往外看了看,淡淡道:“都找到这里来了,请吧。”
镇西侯夫人是戎人,个子很高,骨架大,五官深邃,鼻梁高挺。即便是拿捏着架子仪态,一举一动也能看出这里人的粗狂豪迈,等她走近了,春梅、春兰将轻纱撩起,“恭迎镇西侯夫人!”
镇西侯夫人走进来,看到苏柒柒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温暖的日光下,苏柒柒肤白如雪,即便是穿着细棉布衣裙,也丝毫不减她的美丽。她仿佛昆仑山顶的白雪般有一种圣洁清冷的美,让人心生敬意。
镇西侯夫人屈膝行礼:“臣妇拜见睿亲王妃娘娘。”
后面两个少女也行礼:“臣女拜见睿亲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们有些局促,感觉自己在睿亲王妃面前像个刚从田里劳作回来的村姑。
苏柒柒微笑道:“镇西侯夫人,两位……姑娘,免礼吧”
镇西侯夫人站直了身子,笑着介绍道:“这是镇西侯两个妹妹家的女儿,这个叫易春华,这个叫孙琳”
穿莲青色衣裙的姑娘叫易春华,梳着凌云髻,戴着着桃花珍珠步摇,耳上坠着一对绿松石耳铛。巴掌大的瓜子脸上生着柳叶眉丹凤眼、小巧的鼻子和樱桃小嘴,典型的古代美人。
而孙琳许是有戎狄人的血脉,长相更偏深邃大气,颇有些张扬明艳,与易春华站在一起,显得她寡淡了许多。
苏柒柒点点头,“你看,这田间地头的,我也没备礼物,自己也没戴首饰。下次去府里补上吧。”
她头上只簪了一枚玉簪,戴着一对金丁香耳钉。为了干活方便,手腕上和手上什么首饰都没戴。
易春华和孙琳都行礼道:“民女不敢当。”
镇西侯夫人讪讪地笑道:“是我们冒昧了。”
苏柒柒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镇西侯夫人找到地头上来,定是有急事吧?”
镇西侯夫人坐了椅子的一半儿,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来拜访王妃,听说您在种地,觉得新鲜,来……学一学。王妃真是多才多艺,还懂耕稼之事。”
苏柒柒笑道:“镇西侯夫人想来不知道,我是在农庄里长大的,对稼穑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