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月亮格外亮,透过窗纸投进了屋内,银辉静谧。
苏和郡主看到窗纸上多出来的黑影,一个激灵出了一身的冷汗,看那头顶上发髻可以分辨出是个男人!
窗外有有个男人!谁?是谁?
她蓦地想起了采花狂魔,先吹迷烟,再那啥啥,然后杀人剥皮。先吹迷烟,吹,迷烟……
不会这么好运吧?
苏和郡主正坐在窗根儿下,与采花狂魔仅隔了一层窗户纸,心念电转,只一瞬就猜到了窗外人的身份,心头砰砰跳得厉害,极力地屏住呼吸。眼珠子乱转,想着对策。
若是叫喊,采花狂魔会不会跑了?
怎么样能保住自己,还能抓住采花狂魔呢?没道理她堂堂郡主,还比不上唐姑娘一个小丫头勇敢机智。
还没等想出办法,就看到一根小手指粗细的竹管从那个戳破的窗纸洞里慢慢伸进来!
果然是采花狂魔!这竹管定是吹迷烟用的!
苏荷郡主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他把迷香吹进来!
突然!她灵机一动!猛吸一口气,张嘴含住竹管,鼓着腮帮子向对面吹气。
窗外的采花狂魔突然发出一声闷咳,转身飞快地逃走了。
苏荷郡主大声喊叫:“来人啊!采花狂魔!抓采花狂……魔……”
嗳呀!怎么这么晕?怎么就这么晕?
原来,在她与采花狂魔对吹的过程中,也吸进了一些迷香。摇晃了一下,‘噗通’一声摔地上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了丫鬟的惊呼声:“郡主,郡主您怎么了?”
不知昏迷了多久,缓缓睁开眼睛,却见天色已经亮了,阳光由窗外洒进来,亮的有些晃眼。
几个丫鬟站在床边焦急担忧地望着她,见她睁开眼睛,脸上露出喜色,齐齐低呼道:“郡主!您醒了!”
苏和郡主迷茫地眨眨眼,转动了一下眼珠,想起昨晚的事来,心中一惊,连忙坐起来,撩开被子,检查自己身上,还是昨夜的中衣,衣裳完整,身体也没感觉到异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因为后怕,声音有些颤抖,“采花狂魔呢?”
“被捉住了,说是吸入了迷香!郡主,您猜,那采花狂魔是谁?”贴身丫鬟想起来,也后怕的脸色苍白。
苏和郡主一惊,“是谁?难不成我还认识?”
丫鬟刚想说话,就听门外有人给苏柒柒行礼问安的声音:“恭迎睿亲王妃!”
苏柒柒的声音传来:“你们郡主醒了没有?”
苏和郡主忙道:“醒了!娘娘快请进!”
苏柒柒走进屋来,见苏荷郡主要起身行礼,忙快走进步按住她,“别多礼了,感觉怎么样?”
苏和郡主道:“我没事,就是有些后怕。”
苏柒柒坐在床前的锦凳上,优雅闲适地理着裙摆,道:“你中的是普通的迷烟,量不大,不会伤害身体。昨晚怕你醒来,这一夜就无法睡了,就没给你解药,让你安安稳稳地睡一宿。”
苏和郡主放了心,道:“还是娘娘想的周到,那样我还真会兴奋激动地睡不着。”
苏柒柒:“……”
她端过一杯温水,将里面的水用意念悄无声息地换成灵泉水,递给苏和郡主,问道:“昨夜的事具体是什么情况?”
苏荷郡主一听来了精神,接过水杯一口闷了,兴奋又后怕地开始讲了起来,“我被渴醒了,起床喝水,就坐在窗下的那把椅子上。刚将水杯放下,就听耳边‘噗’地一声!你们猜怎么着?”
丫鬟们被她说书似的一惊一乍给吓得紧张兮兮,配合地问道:“怎么回事?”
苏和郡主继续声情并茂地道:“我猛地回头一看,窗纸上多了个窟窿!一个手指粗细的竹管从那洞里穿过来,就在我的脸边!我一看,这是要吹迷烟啊!这可不能让他得逞!我急中生智,就含住竹管,将迷烟给他吹了回去!”
苏柒柒:“……”
怪不得屋子里还有两个丫鬟,只有她一个人中了迷烟。
苏柒柒哭笑不得地道:“你完全可以用手堵住竹管,不让迷烟吹进来就行了。或者大声喊叫,暗卫就马上来救你。”
苏和郡主现在自己也觉得当时有些傻,挠挠头发,尬笑道:“那不是想抓住那采花狂魔么?”
苏柒柒笑道:“不过你倒是乱拳捶死老师傅,那采花狂魔呛了自己的迷烟,没跑多远,就被暗卫给逮住了。”
至于那采花狂魔是如何进到防备森严的驿馆来的,当然是早就设好了圈套,等着他自己跳进来了。
采花狂魔专门对官员家的女儿下手,还逆风而上,对唐姑娘下了两次手,可见心理不正常,很想从挑衅官府中获得巨大的成就感和报复感。他也料到唐姑娘那里一定会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与其去知州府冒险,还不如将目标换成苏和郡主!有什么比睡了郡主更痛快的事呢?有什么比在睿亲王的眼皮子底下睡了苏和郡主更刺激更能耐的事呢?
东溟子煜分析了罪犯的心理,没阻止苏和郡主和唐小姐一起出去逛街。在防卫上明松暗紧,张着口袋等待猎物。其实也没确定采花狂魔一定会来,没想到,那老小子还真是色胆包天,自投罗网了。
苏和郡主想起刚才丫鬟的话,问道:“对了,那采花狂魔是谁?我认识吗?”
苏柒柒也很唏嘘,“竟然是那卖纸鸢的。”
“啊!”苏和郡主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那卖纸鸢的男人看起来很是憨厚老实呀!做买卖也何其公道,怎么会是采花狂魔?”
苏柒柒道:“要不说人不可貌相呢。他自己送上了门,也由不得我们不信。他被捕以后,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每一个杀人细节他都能对上。对了,你买的那几个纸鸢,都是用几个少女的皮做的。”
“啊!”苏荷郡主发出一声尖叫。
她的丫鬟手忙脚乱地跑出去,找出了那两个风筝,小左拿走当证物去了。
苏和郡主咽了好几口唾液,才从震惊恐怖中平静下来,“我听说,是这两年才出现的采花狂魔,肯定有什么大事刺激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