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漫天,染红了天边的云彩,绚丽的让人心生感叹。
大军披着霞光到了平成外,浩浩荡荡,威风凛凛。
知州、通知、通判、巡察御史等大小官员和平成内的富商乡绅都已经等在了平成城门外,看到飘扬的旌旗和浩浩荡荡的亲王仪仗队,就都跪了下去,高呼:“恭迎睿亲王殿下、睿亲王妃娘娘!”
龙天翊合上手里的秘帐,眸色冷峻如冰,撩起车帘,淡声道:“免礼吧,进城。”
他目光在迎驾的人群里一扫,就看到了跪在那里的郑家祥。郑家祥神情还算淡定,显然还没来得及发现秘帐被偷的事。
郑家祥似是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看他,瞳孔一缩,忙抬起头偷看,却只看到那豪华车驾的帘子轻轻晃动。
城门大开,龙天翊被仪仗队和府兵簇拥着,浩浩荡荡地进了城。所过之地的百姓,纷纷退避到路边,下跪行礼。
大街上清扫的一尘不染,清水洒地。百姓们穿的鲜亮体面,最次穿着粗布棉衣,没有一个补丁。
若不是龙天翊提前来了解过,还真以为平成的百姓就是这般富裕呢。谁能想到,乞丐已经被关起来,长的丑的、穿着补丁衣裳的一概不许出门,若是看到也会被抓起来了。
龙天翊不在乎所过之地官民有所准备,整理一下街道面貌啥的,这说明对他的重视。但这般扰民,就太过了。
小辅小弼带着府兵和亲卫先一步到了驿馆,进行安全检查、布防。驿馆里很干净清净,一个住客都没有,可见早就打扫清场预备下了。
车驾在驿馆门口停下,龙天翊先下车,将戴着帷帽的苏柒柒扶下来,前呼后拥地进了驿馆。
官员和百姓们被一层层的府兵、亲卫、下人隔着,又是跪在地上,连龙天翊和苏柒柒的模样都没看到。
陆嬷嬷他们训练有素,将苏柒柒和龙天翊平时用的东西搬进屋内,很快就将卧室布置好了。
小右抱着一个小茶桌进来,放到临窗的塌上,道:“主子,晋地官员携家眷在外面求见,说是给王爷和王妃请安,备下了晚宴给主子们接风洗尘。”
龙天翊轻轻颌首,“安排吧。”
小右应了是,退了出去。
龙天翊和苏柒柒沐浴更衣,换上朝服大衣裳,端的是雍容华贵、风仪无双。
龙天翊去了前院接见官员乡绅,苏柒柒在后院接见女眷。
苏柒柒端坐在主位上,容貌明艳、仪态端庄,一品亲王妃的诰命服和光华璀璨的七尾凤钗更是让人肃然起敬。
女眷们有诰命的穿着诰命服,没诰命的也穿金戴银十分体面,由知州夫人带领着进来,跪地磕头行大礼。
苏柒柒淡声道:“众人平身吧。”
“谢王妃娘娘!”众人平身,室内一阵衣裳摩擦的轻微声。
苏柒柒指了指旁边的席位,“大家坐下说话。”
“多谢娘娘赐座。”众女眷坐下,按照身份分出主次。
郑太太也来了,不过她没诰命,排在末尾靠近门口的地方。她眼神有些游离不安,显然怕府里的事会与睿亲王有关。
她微微抬眼,对上苏柒柒的目光,就是心头一凛:这似笑非笑的目光,怎么仿佛在哪儿见过?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苏柒柒若无其事地转过目光,唇角微微一扬,先与知州夫人寒暄尬聊起来,无非就是问些风土人情、地方特产什么的。
话题和基调定了,大家也就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话来。她们这些地方官眷、乡绅女眷,第一次见王妃这等高高在上的人物,说话都小心翼翼、思量再三,唯恐说错一句话给家里招祸,别说搞事情了。
一时饭菜上来,大家默默地用完饭,苏柒柒看到小左在门口晃了晃,就打了个哈欠,道:“本王妃赶了一天路,也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众夫人、太太起身行礼,退了出去。到了前院,看到自家男人都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顿时大惊失色。
不等做出反应,就被套了绳子捆了起来。众女人这才反应过来,有的嚎哭着喊冤,有的白着脸神情释然,有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龙天翊借着人全乎,将人都抓了起来。
知州又怕又怒,“睿亲王,您是皇亲国戚,也不能随便抓人吧?”
通判也道:“是啊,我们也是朝廷命官,凭什么无缘无故地将我等捆绑起来?”
巡察御史这告状小能手儿,更是义愤填膺地道:“下官要上折子弹劾睿亲王仗势欺人、冤枉忠良、草菅人命!”
龙天翊拿出一本秘帐,交给焦长史:“给他们念一念。”
郑家祥和郑太太一看那熟悉的封皮,脑瓜子就‘嗡’地一声,晕了过去。
焦长史的声音温润清晰、不急不缓,两页没读完,下跪的官员都是脸色苍白,如大难临头,巡察御史也瘫倒在地上屎尿横流。
龙天翊嫌弃道:“将他们关入大牢,明日审问!”
等在门口的下人和衙役一看来参加宴席的人都被五花大绑押出来,纷纷往各家送信,可发现,这些人家已经被重兵包围,只能进,不能出。想出城去求救,发现平成已经戒严,城防被睿亲王的精兵接手,也是可进不可出。
整个平城都笼罩在恐怖和惶惶不安中,百姓们也不敢出来走动,从门窗的缝隙里往外偷看。
苏柒柒侧躺在空间的软塌上,问道:“不等皇上的旨意,就控制住这些人,皇上会不会责怪你呀?”
龙天翊拿到秘帐就给皇上发了八百里加急密折,“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毁灭证据,平添几条人命。”
手摸在苏柒柒的肚子上,“今天孩子乖不乖?”
苏柒柒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乖的很,今天只吐了两回。”
龙天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咱们在平成得停留几天,可以休息休息。”
苏柒柒道:“也让他们趁机多补充些物资,接下来会越走越荒凉。”
龙天翊见她因为孕吐脸色有些苍白,就没缠磨她,搂着她睡了个安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