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柒柒并没有觉得皇后真的是小透明,即便是皇太后是她亲姑姑,没点儿本事和手段想在后宫生下两个儿子不容易,何况还健康养大。
苏柒柒进宫好几次了,可她从来没有认真欣赏过皇宫的景色,不是不想而是没心情。
因为每次进宫,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为了能活着走出皇宫,而费尽心力的与人周旋。
阳光从高高的宫墙缝隙里照下来,给庄严肃穆的皇宫笼罩上金色的光芒。皑皑白雪反射着阳光,让人目眩神迷。
苏柒柒穿着一身粉色高腰襦裙,外套玫红锦缎披风,边上镶着雪白色的狐狸毛。这般鲜艳的颜色,行走在白雪灰墙的宫墙间,犹如一副绝美的画卷,让人移不开眼。
苏柒柒跟着带路的小太监,一路到了皇后所住的栖凤宫。
殿门打开,小太监打来棉布帘子,“睿亲王妃请。”
苏柒柒缓步而入,却不知逆光而来的自己,有多么的耀眼。
皇上眯了眯眼,苏柒柒很美,五官很美,气质更特别。不似时下女子那般柔弱,她自信、从容、坚韧、慧黠……
不管在哪里,不管周围有多少人,她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也难怪皇弟对她特别在意。
苏柒柒见殿内坐的是皇上而不是皇后,也是微微意外,缓步走上前,福身行礼:“臣妇参见皇上。”
皇上微微点头,指了指一旁的紫檀木雕花圈椅,“坐!”
这是龙天翊的家具店里椅子,价值不菲,后宫知道御书房和皇上寝殿的家具都换成高型的,也纷纷购置,一个是真方便,一个是吸引皇上。
苏柒柒施施然走到椅子前坐下,看向皇上,问道:“是皇上召见臣妇?”
皇上点头,他召见外命妇,是会被人诟病的,即便是弟媳也不行,只能借皇后的名义将苏柒柒召进后宫。
苏柒柒背脊挺直了些,心中有了猜测,问道:“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道:“翊儿他身上有寒蛊,发作起来危险又痛苦,而解蛊的药材极为稀有,十年来都没有找到。这些你是知道的吧?”
果然来了!苏柒柒微微点头。
皇上继续道:“南越国的巫族善于养蛊,在女子体内炼成两只火蛊,愿意献给翊儿为他解寒蛊。”
苏柒柒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欣喜道:“真的?那太好了!王爷解了寒蛊,离彻底痊愈就不远了。”
皇上诧异她的反应,想一想,可能是他没敢说解蛊只能与龙天翊行男女之事的缘故。
但这事儿不能说,也不能从他这个大伯子嘴里说出这等事。
轻咳一声,道:“可是,翊儿拒绝了。”
苏柒柒觉得脑海里有绚烂的烟花炸开,她没看错人!
面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为什么呀?有什么比他的身子重要的?”
皇上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赞许地点头,道:“睿亲王妃真是贤惠大义,朕也这般说的。
可是,翊儿说南越国不安好心,想借此谋取好处,往他身边安插人。巫族人用蛊出神入化,甚至有可能用巫蛊之术控制他、杀人。
他说,现在有你帮他抑制寒蛊,没有性命危险,无需受南越国的胁迫,让我们东莱国受制于人。”
苏柒柒做出一副严肃认真思考的样子,道:“我家王爷说的有理,我本来将寒蛊都压制住了,可最近频频被引发。
这个时候,偏偏南越国送火蛊女来,定是一场阴谋。若是寒蛊是他们下的,怕是引狼入室呢。”
皇上神情黯淡下来,长叹一声,道:“朕何尝不知这些?十年前,南越国巫族就送了两个火蛊女为翊儿解蛊,但被人半路截杀了。他们用了十年又炼出两个火蛊女,恐怕图谋不小。
可是,翊儿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他受了十多年的折磨,现在有了希望,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他们有阴谋,我们也能将计就计!朕现在不是等死的傀儡帝王了,不惧那些魑魅魍魉!”
此时,他不是一个温润美大叔的模样,帝王的霸气威严展露无遗。
苏柒柒笑了声,道:“皇上所言有理!”
有理个屁!
皇上收起了威压,道:“睿亲王妃也这般认为就好,翊儿脾气倔强的很,就是不同意,你劝劝他。”
苏柒柒:“……”
擦!让她劝自己的男人睡别的女人,这皇上是脑子进屎了吗?
皇上阅人无数,看出她的不情愿,道:“翊儿这一生太苦了!出生没几个月,母后就殁了,他落下一个克母的恶名。
三岁的时候,父皇驾崩,我们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他小小的人儿,惶惶不安地抱着朕,糯糯地说:皇兄,我怕。朕抱紧了他说:不怕,皇兄保护你。
可是,却一直是他在保护朕。他四岁就用小匕首杀了慢待朕的宫人,五岁就设计将算计朕的嫔妃除去,十岁就踩着太监的背上了战马,替朕征战笼络军心……”
皇上说了很多龙天翊的事,不由热泪盈眶。
他侧头,飞快的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哑着声音接着道:“他身上的毒、蛊和咒术,都是因为朕。若不是他挡着,中灼毒和寒蛊的人就是朕。
朕当初年少势微,前朝后宫都被苏家一脉牢牢把持,我们兄弟二人相互扶持,蹚过腥风血雨才走到今日。为了翊儿的身子,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值得!”
苏柒柒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儿,你们能翻身农奴把歌唱,还是老娘的功劳!
丫的,你现在却让她劝龙天翊去睡别的女人!
皇上恳求地看着苏柒柒,“弟妹,你能帮帮翊儿,也帮帮朕吗?”
苏柒柒点头,痛快地答应:“好,我会劝他的,至于他同不同意,我就不敢保证了。”
皇上道:“朕先谢过弟妹,他若是还油盐不进,到时候还请弟妹安排一二。”
苏柒柒不高兴了,唇角始终挂着的笑容也落了下来,“这种事,需要你情我愿,睿亲王若是不同意,我能怎么办?”
皇上脸色微微尴尬,意味深长地道:“朕相信以弟妹的本事和手段,一定能促成这件事。”
苏柒柒莞尔一笑,“皇上这话,臣妇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