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昨晚经历了太多，心情跌宕起伏，他确实一整晚都没有合过眼。
和没有自知之明的曜不同，姜钰知道自己眼底的黑眼圈肯定很明显。
她皮肤本来就挺白，有点颜色一下就能看出来，更何况遇到的是心细如发的老兽人了。
“没睡好？”
闻言，老兽人低着头，默默地咀嚼了一遍曜的话。
不知想到什么，她神色微妙地顿了顿，然后转头看着姜钰，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昨晚，也没有睡好？”
“嗯，我也没有睡好。”
在长辈面前，姜钰不好说曜昨晚又是偷亲又是要一起睡的，闹腾了她好一阵子。
她直接省略掉这部分内容，把后半夜的情况如实道来，“昨晚好像有只蚊子，一直在我耳边嗡嗡嗡的，嗡了一晚上。”
“蚊子？”
老兽人重复了一遍，眼中带着无法理解。
冬天哪里来的蚊子呢？
姜钰肯定道：“嗯，就是蚊子。”
其实，莫说老兽人，就是姜钰自己也觉得奇怪。
这大冬天的，按理来说，蚊子早就被冻死了，就算侥幸活着，也是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子，根本没有力气来叮人。
更别说在她耳朵边吵一整晚了。
但她昨晚又确实听到了嗡嗡嗡声，也确实在她耳边，吵了她一整晚。
注意到姜钰这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站在姜钰旁边的曜，心虚地摸摸鼻尖，然后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兽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眉心一动，似乎悟出了点什么，“这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该做衣服的就快做吧。”
“行，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姜钰也正有此意。
见吉娜她们全都坐下了，姜钰才拿起一块兽皮，开始讲解做衣服的步骤，“我们先要………”
见大家都聚精会神地参与到做衣服之中，老兽人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时，悄悄给曜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走。
曜成功接收到老兽人递过来的信号。
于是，老兽人带着曜，走到空地的另一个角落，确认姜钰她们听不到谈话内容后，才停下来。
她一停，跟在她身后的曜自然也就停下来了，“姆妈，怎么了？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老兽人没说话。
她盯着一脸好奇与不解的曜，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你，和姜钰在一起了？”
“嗯。”曜使劲点点头。
提起这事，他到现在都还心花怒放，“我们是昨天晚上在一起的。”
老兽人点点头，“嗯，我猜到了。”
今天之前，两人之间的氛围还不是这样的。
今天的两人，看起来明显要……腻歪一些。
其实，两人的行为举止都和以往一模一样，曜自从能随意走动后，一直都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姜钰身后，今天和以往也没什么不同。
但今天，两人之间的氛围就是有些不一样了。
她也说不出来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不然，她也不会仅凭曜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发现两人在一起了。
不错，老兽人来得稍微晚了点，她错过了曜宣布姜钰成为他伴侣的话，但她依然十分轻易的就自己发现了。
“姆妈，你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曜挠挠头，不懂姆妈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单独叫过来，有什么话是姜钰不能听的吗？
盯着一脸单纯的曜看了好一会儿，老兽人才再次开口，“你和姜钰，你们昨晚……一起睡觉了？”
“嗯嗯，我们都已经是伴侣了，当然要一起睡了。”
曜昂着头，理所当然道。
虽然一起睡觉这事是他厚着脸皮赖来的，但他才不要把这事告诉姆妈呢。
他可是虎王，是有威严的。
听完曜的话后，老兽人罕见的有些沉默。
曜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此刻，他的心神全都在昨晚的快乐时光中了，一提起姜钰，他就有说不完的话。
“姆妈，你不知道，钰香香软软的一个，抱着睡觉好舒服。”
“我真的好喜欢和钰一起睡觉。”
“以后我们每天都要一起睡。”
听到曜的喋喋不休，老兽人又是一阵沉默。
过了会儿，她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听到老兽人的这声饱含着担忧的叹息，这下，就是曜再迟钝，也发现了老兽人的不对劲，“姆妈，你怎么了？”
难道姆妈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吗？
不能吧，平日里姆妈可是非常喜欢姜钰的，甚至远超喜欢他。
听到曜带着疑惑的问话，老兽人兀自沉默了会儿，又再次叹了口气，几经斟酌，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们两个孩子在一起，这是一件好事，我也很为你们高兴。只是，不管怎么说，姜钰她到底还是个幼崽，你做事需得……克制一些，要多多照顾她的感受，按着她的心意来……”
老兽人担忧的就是这一点，姜钰太成熟太懂事了，平日里表现得像一个大人，导致大家都忘记她还是个幼崽了。
眼下两个孩子在一起了，她担心曜初识情欲，太过鲁莽，弄伤了她。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
曜见老兽人不仅叹息了好几次，还表情沉凝，以为她要说一件很严肃很重要的事，没想到就是说这个？
他心里纳闷，就算他们没在一起的时候，他也很照顾姜钰的感受啊！
知道他们睡在一起后，姆妈为什么要特意再强调一遍呢？
曜挠挠头，表示不理解。
不过没关系，他脑子笨，想不明白这些是正常的，姜钰聪明，等会儿他回去了，问问姜钰就能明白了。
老兽人见他点头，心下微松。
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心性如何她自然十分清楚，也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况且，这孩子一向是体贴姜钰的，她说这些，也只是担心这孩子情到浓时，下手没个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