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中针的灵王将军受到的疼痛,远比剑刺刀砍强猛十倍,他们疼得在地上翻腾打滚,惨叫声惊天动地。
原来,这团液体乃奇毒,仅需沾染一丁点,就能产生剧烈的腐蚀效果,若不及时清除,它就将顺着身躯肌骨尽皆腐蚀溶化,一个好端端的人终将化为一滩脓水。
几名倒地叫唤的将军的胳臂、大腿均已腐蚀;公孙元帅迫不得已,挥泪砍掉了他们沾染毒液的腿脚,以保性命。
与之相对的则是吴苟,这个家伙受伤的脸庞也在腐蚀溶解,但他的状况却要好太多,并没有尖声惨叫。
吴苟尽力抵御着,过了一会儿,半张干枯的脸已化成脓水,头发也如青绿色的火焰溶解燃烧;他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遏制这一切,终究都成了徒劳。
白琳傲立百步外,挥剑令道:“马上丢掉你的剑,自封灵力穴位,我可以考虑给你解药!”
吴苟陷入思索状。
林峰抚掌催道:“要投降就赶快,这“千雨灵针”的毒性不可逆,一旦伤及脑髓,必死无疑!”
不一会儿,吴苟的头皮尽皆化为脓水,犹如一具血淋淋的行尸走肉,模样无比可怖。
他腐烂的嘴角掀起一抹嘲笑:“本不欲露出我的真面目,奈何白小妹不容,既如此,就让你们开开眼界”。
自提剑锋落于脖颈,旋转一圈切割颈部皮肉,使与头部的皮毛分离。
腐蚀部分被切除掉落,污秽的脑袋更多了分森然之意,那于浆汁液里若隐若现的头骨显得尤为阴恻。
火灵力化成火焰聚于头颅,升腾的高温把浆汁焚化耗尽,火焰熄却,显现出干净的白骨头颅,以及空洞无物的眼窝。
众视之,此人的首级虽然怪异,但相比常人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只因刚才扯掉皮肉的手法太过粗暴,竟不慎把黑色的眼球一并扯落弃在了地上。
现场除某些性子格外娇弱的人外,其余人员均是经历过血腥杀伐的强者,见了太多的白骨,又岂会被这一幕所惊倒?
木月冷笑道:“失了皮肉,脑袋只剩骨架,却还好端端活着,确实奇怪”。
林峰道:“这招邪术必然源于魔教,此人乃魔教奸贼无疑!”
众人顿时坚信不已,对吴苟升起强烈的敌意。
看了片刻,摘花长老心生疑惑:“他的骨头为什么这么白,看起来有点像玉?”
众细视之,白色的骨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清光,犹若晶莹剔透的珍贵白玉,而非随处可见的廉价白骨。
摘花长老钻研“洗筋伐髓”之术多年,略有心得,古怪道:“洗筋伐髓,改换根骨!这是近几年修炼界兴起的一种手段,莫非此人的身体经过高人点拨,已非庸俗凡躯?”
白琳也凝眸道:“我的灵液腐蚀了你的皮肉,却无法腐蚀你的骨头,这到底是什么材料?”
众人的脸色格外凝重,这个魔教奸贼显露的剑术与宝贝,绝非等闲可比,说不定他并非堂主级别的高手,而是尊老级别的大人物!
莫非,此人目前展现的“灵皇修为”仍在隐藏,实则拥有媲美灵帝领袖的强大力量!
骷髅头、血衣身的吴苟静静站立着,空洞的眼窝冷冷盯着前方,没有一点生机,宛若死亡。
青釭宗的刘长老愈发怪异道:“好阴森的感觉,他站在那儿好久,动也不动,难道已经死了?”
吴苟嘴角的骨头轻微错开,掀起一抹弧度。
而这“桀桀”般的狞笑,格外慑人心魄。
“闭目”良久,终于缓缓“睁开”眼眸,那双空洞的眼窝有两朵焰火般的光芒逐渐盛放,直至完全“睁眼”,这幽幽的火光犹如精灵在眼眶里掠动着,呈现青红二色。
这青色的眼,灵光若邪目,眼波泛动间,连心神都悄然被它牵动了;现场不乏眼界高明之辈,惊觉其中散发着幽冥魔气,好似魔君之眼,一眼视去,浑浑阴灵尽皆臣服。
这红色的眼瞳透出仙灵之光,无比深远,一眼视去,似乎周天星辰都踪影难匿。
众人死死盯着这双气息截然相反的眼目,强烈的反差冲击着他们的心魄,颠倒着六识。
摘花长老喟然叹语:“这双瞳必是灵宝,而且绝对入了神阶!”
到了现在,众人完全可以确定了,拥有如此至宝的强者,绝对拥有领袖层次的力量与地位。
林峰见势不妙,高声道:“此人必是魔教尊老,拥有灵帝甚至是主宰级战力;想要打败他,就必须集合所有可用的力量!”
众强者无不肃然。
林峰凝重道:“我谨代表玉清剑宗长老阁,对诸君发出呼吁:从现在开始,在场所有修行者都需听我号令,共同诛杀魔贼!”
众强者犹豫片刻,大部分人表态同意,少部分人持观望态度。
林峰抱拳行礼,请道:“木长老,烦请你率领麾下两名弟子,替换公孙元帅一队伤兵,从正面迎击吴贼!”
木月稍有沉吟,见吴苟气息阴邪怪异,绝然不是正派人士,于是接受请求,引领两名高徒飞入决斗广场,正面与吴苟遥遥对峙。
林峰又命令武云一伙:“武宗主,请你引领麾下所有敢战之士,从左右两侧夹击此贼!”
武宗主与伙伴们商议数十秒,最终引领六位长老飞入决斗广场,包抄吴苟的逃亡之路。
而萧长老以及舞轻羽,没有轻易参战。
林峰又令道:“白长老,你率领真云国所有灵王将军,远程操纵法宝灵器辅助攻击,鉴于你们鏖战许久,力量已乏,故不必近战!”
众强者皆听调令。
林峰仗剑自令道:“我站高处,统筹全局,防备魔教堂主许懿趁乱逃亡!”
决斗广场杀气腾腾,强烈的灵力冲破天际。
熠熠生辉的兵器法宝释放着猛烈的威压,如一股无形大风,压迫着远处孤独的老松,不一会儿,老松终究撑持不住,“嘭”的一声折断了腰。
断树之声犹如号令,众强者尽皆奋勇而上,对着中心处的吴苟奋力杀去。
纵然吃了元神丹,好运拥有了灵皇修为,战力暴涨,但又如何敌得过刀宗木长老率领的战队?
刀宗长老之刀法,绝非等闲可比!
吴苟奋力迎战,败相尽露,短短三分钟,便遭十余处重创,被砍得东倒西飞。
木月毫不懈怠,挥刀猛追。
吴苟大叫道:“木长老暂歇,容我说两句话!”
白琳大声催道:“不能给恶贼喘息之机,一鼓作气,先把他擒住!”
身陷困境,吴苟方才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虽然魏道长之语确有几分水平,但也不可胡来,一下子挑战这么多享有盛名的高手。
山下辽阔的平原聚有茫茫百姓,他们正窃窃私语:
“木长老的刀法果真霸气十足,他一上场就把那个怪物压着打了”。
“天啊,那个女长老就是剑宗白前辈吗?站在高处的男长老就是剑宗阵法师林前辈吗?听说他(她)们俩是夫妻,今日一见,果真才貌双全,十分般配啊”。
“不得不说,能够同时与刀宗、剑宗长老开战,这个怪物的修为真是强得恐怖。就算给我五百年,我也修不到这个水准!”一名观战的猎户连连感叹,身旁的乡邻们均叹羡不已。
一个相貌精明的包打听笑道:“听说这个怪物名叫吴苟,乃陛下通缉的甲级罪犯,斩杀木晓刀尊就是他干的”。
众凑热闹的百姓皆投来目光。
包打听不无得意的继续道:“传闻他本已拐骗舞圣女成功逃了,却又忽然折返。而折返前还去帝都闹了一顿,把陛下都吓跑了......”
乡邻们交传着半真半假的讯息。
有一道人笑插嘴:“这个怪人不可能凭空出现,必有来历;你们认为,他源于何门何派,来自何方?”
包打听不屑道:“林峰前辈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他是魔教安排在南灵陆的尊老!”
道人摇首轻笑:“此人命运恢宏,绝非等闲!我远道来此,就是想要沾他的光,瞧瞧那些个世间最美的女子”。
一个老辈瞧出对方的妆扮似是出家人,戏语道:“道长的修行,怎这般不清心寡欲?”
道人背负一口剑,清爽洒脱,笑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并非贫道的戒条。我因杀人太多,欲孽太重,才继承师尊衣钵,做了出家人”。
一个酒徒眼巴巴望着青釭山的决斗广场,目光落在那四处飞舞的女长老身上,不无遗憾的饮酒道:“听说飞花剑术是世间最美的剑法,可惜没能亲眼看到”。
道人点头轻笑:“是啊,飞花剑术的创作者就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凭借这套剑法惊艳了时光”。
包打听知晓这些往事,轻叹道:“你说的没错,那个女人应该姓余,她身死的时候,这套剑术仅仅有个雏形,最终是她的师妹把它完善,温柔了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