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
“嗯，杜如晦传回来的消息，范家、王家找不出半点不法之处，看来应该是早收到了风声！”
“陛下，臣斗胆猜测，会不会是陛下的身边人？”
“身边人？你是林贵妃？”
陈致远摇了摇头，朝着房门外看了看，给了杨凌一个眼神。
“韩胜！”
“奴才在！”
“去传旨让姜松来见朕，你亲自去！”
“是！”
在支开韩胜和南书房外的一众太监后，陈致远才继续说道：“陛下，臣怀疑是韩胜！”
杨凌对韩胜的印象还不错，自从入宫后，将内廷管理得也算是井井有条。
毕竟是在宫里大半辈子的人，对杨氏皇族的忠诚全都在脸上。
逢人都是低三分，脸上总是带着笑，手中又有皇城司，却从未出过差错。
还有一点，他与老王爷杨彻的关系极好，留他在内廷，也是杨彻力荐的。
杨凌也是顺水推舟，将他留在身边，平日里，自己有些事，他也总能坐在前面。
“韩胜与皇太叔之间什么关系？”
“传闻当年韩家是大族，一夜之间被人屠杀殆尽，只留下了韩胜一人，后来查出来，灭韩家的人乃是前朝余孽！”
“你继续说！”
“当年韩家的惨案是老王爷帮忙查出来的，为了报仇，韩胜入宫加入皇城司！”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皇城司是皇权特许，他当年的事，臣曾听恩师说起过。”
“那他为何会与范家、王家扯上关系呢？”
“这点臣也想不明白，当年的韩家根基在云州！”
“那你如何断定是他所为！”
“陛下，除了内阁的人外，能让卢冠远三人畏惧的人不多，韩胜便在其中！”
陈致远顿了顿，继续道：“能同时瞒住皇城司、黑冰司这么久，除了韩胜外，除非莫文情重生！”
杨凌心中逐渐冰冷下来，身边养了这么大一只耗子，他自诩掌控一切，却差点栽在身边人手中。
“陛下！”
姜松的声音也在外面响起，如今的他统领禁军，皇城之中，他护卫杨凌后宫安危。
杨凌是陆地神仙，天下能赢他的人几乎没有。
但林仙瑶、慕容雪她们不同，如果韩胜对她们动手，只怕会让自己追悔莫及。
“姜松，朕交代你一件事，将皇后、‘两位贵妃寝宫附近的太监、侍女全部换掉，让禁军弓弩营接管三宫的守卫！’
“是！”
“陈大人，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皇太叔！”
“遵旨！”
“你下去吧！”
陈致远与姜松走后，韩胜才走进来，恭敬道：“陛下，要传晚膳吗？”
“不急，韩胜，你入宫多少年了？”
“回陛下，奴婢是太祖朝入的宫，如今有快四十年！”
“四十年，朕一直有个疑问，你能给朕解惑吗？”
“陛下，奴婢知无不言！”
“朕的皇叔是怎么死的？”
杨凌的皇叔杨泰，也是先帝，杨娟曾说过，杨泰的死很蹊跷。
只是来了洛都后，杨凌对这件事查过一次，但皇城司那边并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韩胜眼神中寒光一闪而过，跪地委屈道：“陛下，先帝是病逝的！”
“病逝的？可据朕知道的，皇叔是被人下了毒！”
杨凌让姜松换了后宫的人，如此一来，若真的是韩胜，定然会让他有所察觉。
为了怕他狗急跳墙，杨凌决定先下手为强。
有句话说的好，宁杀错不放过，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
杨哲、杨蓉是他的逆鳞之一，是不容许任何人威胁到他们安全的。
“陛下，奴婢无能，竟未能查出先帝竟是被人下毒的，奴婢死罪！”
“不是你查不出来吧，是范家、王家，或者是北离不让皇叔活吧？”
韩胜心中一惊，脸上细微的变化让杨凌瞬间感知到，杨凌心中瞬间有了答案。
“陛下，奴婢愿以死谢罪！”
在杨凌面前失态，韩胜自然知道这件事瞒不住，连语气都不再卑微。
“说说吧，你知道的！”
韩胜沉默不语，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脸上满是决绝。
“朕很好奇，北离给了你多大的好处，你知道的，朕入了陆地神仙，连仙人都斩得，自然有些手段能搜魂的，你说与不说不重要！”
搜魂，这自然是仙家手段，仙家对反对他们的人常用。
韩胜在内宫中多年，对皇室的藏书皆有涉猎，也是知道这些事的。
但后果却很残忍，痴傻不说，还有可能炼成傀儡，不入轮回之中。
“不，陛下，你不能这样做！”
韩胜惊恐不已，他不怕死，怕的是心中仅存守着的那点东西被杨凌知道，被自己泯灭。
“说吧，你到底是谁？”杨凌封锁了四周的气机，韩胜没有逃走的可能。
“我是北离人，云州韩家与北离北府军的韩家同出一脉！”
这便是韩胜最大的秘密，云州韩家在前朝崛起，太祖立朝时，韩家对大烈有功。
备受太祖欣赏，因此被封在云州。
这么一来也就说得通了，韩胜为北离办事，隐藏在宫中多年。
“韩家被灭，不是前朝余孽所为？”
“不是，韩家的使命，就是靠近大烈皇族，成为天子近臣！”
好狠，整个韩家上千条性命陪葬，只为了一个成为天子近臣的机会，不惜自绝传承。
韩胜入皇城司，打的是为家族报仇，清剿前朝余孽的旗号。
“韩家只送你一人入宫，未免代价也太大了吧，若是你无法在皇城司出头怎么办？”
“当年入宫的不止我一人，足足有三百人，用的是各种由头，一旦谁能窃取高位，其他人都会转为手下。”
难怪太祖开国不久，各地都时有前朝余孽作祟，一些孤苦之人或入宫、或入军，或从商等等。
这是北离的一局大棋，一局以数万人为代价的局，可见北离欲要中原之心。
韩胜只不过是三百人中的一人，如今三百人潜伏如此之久，皇城司在韩胜手中，谁能查得出来。
为了入皇城司，不惜自残，借老王爷杨彻的手入宫，这也让其他人怀疑不到他的身份。
“朕父王的死是不是你们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