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长鸿,上官博的第二子,朝廷中的牌面人物,左骁卫大将军,天子杨泰很倚重他,年纪轻轻的,就与他爹的官品只差了一级。
“在回来的路上,江南道那边的情况不算乐观,右骁卫大军在江都道,准备回帝都了,张定山是左相的门生,恐怕是一大变数!”上官博说道。
“这个高隐,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骂不得杀不得,不说他了,让长鸿尽快赶回来,父皇殡天后,洛城内,本宫怕有变数!”韶华公主秀眉微皱道。
“我这就去传信!”
“不忙,那个傻子去了凉州,凉王给出了条件,世袭罔替外加云州,胃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韶华公主的言语中有了怒意。
“殿下,不如先答应下来,稳住了凉王,一切等到登基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上官博眼珠子一转说道。
“云州不会给他的,本宫还需要云州王的支持,凉王也并没有杀那个傻子,而是要将他送出凉州!”
“不杀?还送出去了?莫非这是凉王与董成暗中的交易?”上官博疑惑道。
“应该不是,从凉州散出来的消息,傻子要去巨虎城!”
“巨虎城?”上官博显然没想到这个结果,在细想后,猛然道:“巨虎城好啊,凉王怕背上弑杀世子的名头,送出凉州后,世子不论到不到巨虎城,都只有死路一条!”
“嗯,所以世袭罔替可以给他,云州不能给,让郑西关赶往凉州边境,在傻子进入巨虎城之前杀掉!”韶华公主吩咐道。
“是,那臣提前恭喜殿下,不,恭喜陛下了!”上官博谄媚的说道。
“待本宫继位之日,就是将军封爵之时!”
“臣,谢陛下隆恩!”上官博激动道。
在一阵秘密商谈后,上官博先走了出去,在确保外面没有眼线后,韶华公主才从后面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速速的离开了左武卫将军府。
看着离去的马车,上官博的眼底闪过一丝贪婪。
不再用真力续命后,天子似乎冥冥中有了感觉,在第三日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并没有吵醒身边人,而是身穿单薄的睡衣,蹒跚的走出了大殿,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中。
苍白的脸上潮红涌现,极力的压制着咳嗽声,只是小声的哼哼了两声,寒冬腊月天,洛城的清早还很冷。
门外的内侍发现了天子,吓得扑倒在地上,见天子没说话,小心翼翼的爬进了大殿中,叫醒了太医院院正。
太医院院正袁守林顿时也吓得大喊了一声陛下,大殿里的人都被这一声惊醒了过来,萧皇后也醒了过来,先是看了看龙床上,没有发现杨泰后,抬眼看向了殿外。
萧皇后让内侍赶紧拿来了一件冬服龙袍,给天子杨泰披上。
“陛下,外面冷,我们先进去吧!”萧皇后劝道,身后跟着一大群人,韶华公主和上官博等人赫然在列。
“皇后,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看的景象了!”杨泰颤抖着举起右手,指向了天空中渐渐升起的那一轮红日,朝霞流溢美不胜收。
萧皇后拼命的点头,两人成婚快三十年,那时的萧皇后不过二八年华,虽是政治联姻,但两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陛下!”萧皇后眼含泪珠想要再劝,却被天子直接握住了双手,满眼的温柔。
“朕要走了,这大好的山河,不能陪你去看了!”杨泰的声音很轻,满是不甘。
“别说了,陛下!”萧皇后还是没能忍住哭了出来,转头对身后道:“快,去请张天师!”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知道,天子杨泰已经到了最后时刻,嫔妃们嘤嘤哭泣,这些年轻貌美的绝色女子,哭的可能只是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命运罢了。
朝阳映照诸天,照在了杨泰和萧皇后的脸上,杨泰闭上了眼,很享受阳光洒在身上的舒适感。
没有人敢发出声音,只是静静的等着,韶华公主就在杨泰和萧皇后身后最近的地方。
去请张天师的内侍急急忙忙的过来了,老远就跪在了地上爬了过来,惊慌失措道:“娘娘,张天师的不在宫中!”、
“算了,他能帮朕续了几天命,朕得谢谢他,传旨,龙虎山天师府护国有功,赐金匾!”
“是,陛下!”
天子的御赐金匾,杨泰登基以来打压江湖,这块金匾是第一块,也是唯一的一块。
“传旨,让右骁卫不必回帝都,朕走后,外地所有藩王、都护府,不得进京奔丧!”
“是,陛下!”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上官博你与高相在二十丈外等候,韶华,你进来!”杨泰转头对身后跪着的众人说道。
“是,陛下!”众人齐齐回道。
韶华公主站了起来,快走了两步,在右边扶住了天子,与萧皇后一起将天子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天子。
“韶华,去搬把椅子来,殿内太暗了,朕在这里坐会!”
“是!”
寝殿内的椅子每一把都有百斤之中,全部由金丝楠木打造,最重的一把龙椅,更是重达五百多斤。
韶华公主扫过殿内为数不多的几把椅子,目光停在了那把厚重的龙椅上,这把比起奉天殿的那一把,还是轻不少的。
自幼习武的韶华,如今也是入了三品,气力也比一般人要大不少,但要搬动五百多斤的龙椅,还是很难的,只好挑了一把比较轻的。
“韶华,这把椅子太小了,朕坐不惯!”
韶华气喘吁吁的刚搬到,就被杨泰给拒绝了,让她再给搬回去。
萧皇后在一旁不语,韶华也明白了杨泰的用意,再度搬起椅子放回了殿内,不假思索的开始搬那把龙椅。
一个女子,拼尽了全身力气,才将这龙椅缓缓的搬了起来,艰难的一步一步挪动。
“韶华,拿不动你可以放下,朕让他们来拿!”杨泰说道。
“不,父皇,儿臣拿得动!”韶华公主俏脸涨得通红倔强的不放下回道。
“历朝历代从未有女子能做帝王,天下人不允,你若是男子,父皇会毫不犹豫的让你做后继之君, 可惜了!”杨泰叹息道。
韶华依旧没放下那把龙椅,看上去已经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