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司显洲扶着额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有没有人见到你的脸?”
那人嘴角有颗黑痣,赶忙答道:“没有,小的发现不对,就赶忙跑了。”
还好,那些人不过是他收买的地皮混混,并没有见过他本人。
司显洲明显松了口气。
“你先去藏起来,过些日子风声过去,我在联系你。”
“是。”
见司显洲已经看了过来,沈雁凝赶忙闭上眼睛,做出昏迷状。
回城之后,一切按沈雁凝计划的发展。
她躺在床上,听着外边司显洲在发作苛待她的婆子,高兴得嘴角勾起。
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日出了。她才是真正的世子妃,好日子在后头呢!
抚摸着平坦的腹部,沈雁凝眉眼又沉了下来。
她幽幽叹了口气:可惜孩子没了,不然她哪会受那么多苦。
.....
栖迟间。
沈归荑端坐于院子中间,前边站了几排五至十岁的孩子。
“小姐,你看这些孩子怎么样?”沈洪弯着腰询问。
沈洪学富五车处事圆滑,却因受亲戚落牵连,不能入仕便做了沈家门客,沈归荑特意将他从父亲那边调来。
手里的事情多了起来,她也渐渐发现了自己人手不足。特别是唐金元离开后,她更是很多事情寸步难行。
于是便特意叫沈洪帮她,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些身世清白的孩子来。
这些孩子都眼神清澈,看着就是机灵的,沈归荑点了点头夸赞道。
“洪叔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的。这么多孩子,需要一个大些的地方才行.....”
“将他们都送到郊外庄子上吧,请了老师好好教,银子直接来我这里支。”
沈洪点头应是,随后疑惑道。
“小姐,这些孩子中的女孩,是不是学些女红就好?”
毕竟培养一个人,需要花费的财力物力不少,而且这个世道许多事都需要男子出门才能行。
沈归荑看向他的眼神里也带了冷意。
“不行,谁说女子不如男,古时就有女子出相入仕,说不定将来我朝也会有这样一天!”
“只要他们愿意学,你就得教。要是顾忌男女同席,可以将他们分开两处!”
前世,她被困死在后宅,就是因为她以为女子只需要娴静貌美即可,从未想过提升改变。
之前她认为害死自己的是沈雁凝,现在才发现故步自封听人摆布,才是真正害死自己的原因!
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也不想这些孩子重复她的命运。
几个女孩子,听见这话,眼里立马迸出光芒,激动得手指都搅在一起。
沈洪没有想到沈归荑会有这样一番见识,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他赶忙弓腰应声:“是。”
本以为只是后宅小姐的消遣之举,他开始还有些兴致淡淡,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沈洪认真起来,磨拳擦踵,思索着该如何教导这些孩子.....
沈归荑与沈洪正商议着细则,就见琥珀踱步走了进来,脸色欲言又止。
“怎么了?”沈归荑抬眸询问。
“成王妃和世子妃来.....还带了个娇媚女子。”琥珀摸不清两人的用意。
沈归荑惊讶,听说成王都瘫在床上了,想必是司去病做的。
他们竟然还敢来.....不怕被打断腿吗?
沈归荑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让他们进来。”
沈雁凝费劲心机争了个世子妃,却不得成王府重视还流了产,也不知道她现在与司显洲如何了。
应该是又蜜里调油了吧。
她从不怀疑沈雁凝对男人心理的把控.....一句话就能将司显洲心绪牵着走的能力,前世她可是领教的够够的。
沈洪见她有事便退了出去,琥珀将人领到了后院。
“啧啧,这院子也太小了吧,瞧瞧这装饰,用的什么呀,竟然是几根不值钱的石头竹子。哈哈.....”
沈雁凝进来时,四处打量着。
见到沈归荑便故意嘲讽了起来,还担心她听不见似的,故意提高了音量。
“世子妃那么气派,怎么戴的还是闺中的首饰?”沈归荑咦了一声。
沈雁凝气得脸色瞬黑。
还不是成王妃说什么节省开支,故意克扣她的月例,连世子哥哥出面都不行。
她嗫嚅着嘴不敢出实情,只得冷哼一声:“那也比你好,你就别了跟素钗。”
“呀,你不会把首饰都变卖了,才买了这小宅吧!”
沈雁凝自我感觉找回了优越感,捂嘴嗤嗤笑了起来。
沈归荑微微一笑,若有所指:“成王府日进斗金,我夫君清廉,自然比不上。”
成王先前贪污粮草,被皇上打了板子,说不定还有其他的进项。
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成王府又得倒霉。
“闭嘴!”
成王妃被晾了半天,本就有些气,听见这话立马厉声呵斥。
她是想看沈归荑被奚落,才故意没有说话,谁知道沈雁凝那么没用,说来说去还把话引到王爷贪墨的事上了。
成王妃白了沈雁凝一眼,才朝着沈归荑怒道:
“本王妃好歹是你嫡婆母,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你眼底可还有长辈孝道!”
呵,看来这两人并不知道成王的下场,还敢来找茬。
沈归荑眼神闪了闪,躺在摇椅上,一脸无辜。
“王妃,不好意思,我腿受伤了,起不来,你随便坐。”
“上茶来。”沈归荑又朝外喊到。
“哎。”琥珀应声,会意离去。
除了沈归荑身下的躺椅,竟然都是些木桩,哪里还有椅子。
竟然让她堂堂王妃坐木桩子!
成王妃气得眉毛都立起来了,她冷哼了一声忍下怒气,提起裙摆堪堪坐了半个屁股。
成王妃说出了今日来意:“虽然你们出府了,但我一直都把你们当亲生孩子看待的。”
看着沈归荑质疑的眼神,成王妃不自在的咳了咳:
“成婚都大半年了,你肚子都没有动静,开枝散叶是妻子的职责。”
“也别说我厚此薄彼,喏,这是我新调教的通房丫鬟,特意送来给大哥儿的。”